语气却是坚定的。
“我要留下来,我要守城。”
洛月一双银眸平静地望着他。
“抬头。”
。
十三岁?十四岁?
差不多。
显然是新兵,脸上还挂着稚嫩,被城外黑压压的敌军吓得浑身颤抖。
总归是个孩子。
。
洛月在心底叹了口气,冷声开口:“不必。”
他语气已经十分强硬,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容置疑——
“这里用不着你,回去吧。”
那孩子咬着唇一声不吭,只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把沾血的长弓:“我是兵,是东黎的兵……”
“生为东黎而生,死也要为东黎而死。”
他嗫嚅着开口,声音发颤,说完竟朝前跨了半步,哆哆嗦嗦地挡在了自己身前。
——却是个固执的。
洛月摇了摇头,忽地想起当年被囚在心湖之下的光景。
暴君的长枪猛地刺下,那时候卫良景也是这般——分明手无缚鸡之力,却还是张着双臂护在他面前。
自此他愿为驱驰,甘受天谴。
至今已整整十二年。
……
“弓不是这么用的。”
良久,他轻叹着俯身,手把手纠正少年的姿势。
那双手很凉,很美。
修长的指节苍白有力,寒玉雕成的一样。
随着弯腰的动作,那人松散的银发如瀑倾泻,有一缕垂在他的胸前。
传令兵呼吸一窒。
。
城墙下,北梁信使扯着嗓子隔空喊话:“洛大人,我家殿下敬您是世家宗主,特来相劝——”
“刀剑无眼!劳您让路!”
……
连喊三遍,洛月依旧无动于衷,还是旁若无人一般认真地教他该如何正确发力。
传令兵不由偏过头去:“……大人?”
“嘘——”
洛月温热的吐息落在他颈侧,声音很轻:“吾时间不多了,不想浪费在这些人身上——手臂伸直,弓要拉满。”
“但是大人……”
“看好了,吾只教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