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信使见状冷哼一声,当即挥手,“那就别怪——”
话音未落。
嗖——!
血花四溅,却见信使难以置信地捂住脖颈,一支利箭已刺穿了他的咽喉!
“大人?!”传令兵惊愕地看向洛月。
若不是弓弦还在手上兀自震颤,他怎么也不敢想象这样一位清雅出尘的人物居然亲手射杀了敌国来使!
——这是根本没得谈的意思。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放箭——!”,千万支弩箭暴雨一般扑面而来。
“大人!”
眼见洛月毫无防备地站在那里,传令兵惊呼着便要扑上前来,却见射来的箭矢仿佛泥牛入海,根本近不得他身。
乱箭破空,却无一不被透明的屏障隔绝在外,叮铃咣啷砸了一地。
声音美妙,犹似乐章。
这场景凶险而浪漫,激得传令兵兴奋地跳起来。
“大人,您做了什么?!”
他惊喜地转身回望——
但见洛月汗如雨下,面色惨白,竟忽然“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倚着城墙缓缓滑倒在地上。
“大人?!”
传令兵瞳孔一缩。
少年的惊呼响在耳畔,后来再说了什么,洛月已听不真切。
他视线有些模糊,只觉双耳嗡鸣作响,胀得难受。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么……
他咽下喉中翻涌的腥甜,按在胸口的指节泛出青白。
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
“……”
“您说什么?”少年将耳朵凑到他唇边,拼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听到几个微不足道的气音。
“好,”他哽咽着开口,当即竖起三指郑重起誓,“您放心!我一定记住,一定……”
三天?五天?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一遍遍机械地重复着拉弓的动作,只知道那道屏障从始至终护在他的身边。
恍惚中,似乎听见了号角。
“援兵!”
传令兵泪眼婆娑,扑倒在那人脚边嘶哑着嗓子大喊:“援兵!是援兵!!”
“大人,援兵来了!城守住了!!!”
天空灰蒙蒙的,不见日月。
洛月疲惫地张开眼,伸出手似乎要触摸些什么,最终只是微弱地牵了牵唇角:“好……”
随着那个几近叹息的音节,皲裂的屏障发出“啪”一声脆响。
这时,天空终于落下了半月以来第一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