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拿到过吗?”
“曾在别人手上见过。”
“见过就对了。”
杨姑娘在半空画了个圈。
“百年前,澹台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某日,一个孩童在后山玩耍,捡起了一块石头,霎时风云变换,天边生紫气。”
“他觉得奇怪,将其带回家中。将石头凿开,却见一血色玉佩躺在石里,起上有银色花纹,瑰丽奇特,自有玄妙。”
“小孩得此玉,一下开窍,长大成人后,带族人搬到北方。他便是澹台家先祖,玉则是祖传之玉。”
“你的意思是,他们将玉上花纹拿来,当做自家标志用?”牧归无声敲桌。
“为表示不忘本,图吉利。”王姑娘强调。
“一块玉当信物不够,因此选了带类似花纹的。只是天下哪有一模一样的玉,再怎么像,还是会有不同。”
牧归伸出手,细细摸过纹路。
难怪群芳阁里,她觉墙下图案毫无规律,难怪澹台大少如此有底气,难怪小二听到她主动搭话这么吃惊,难怪难怪。
二人看牧归摸着摸着忽然开始冷笑,顿觉寒冷难耐,同时往炉子里扔了块碳。
“兴许是帘子太薄,我让姐姐抱床褥子来。”
王姑娘掀了帘子,走出去,惊喜地叫道:“快进来,等你许久了。”
“七娘!”杨姑娘喝道。
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名分,但她们如今也算是澹台家的人,需避嫌。
小厮闻声抬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睛蒙了雾,没什么神采。年纪轻轻,蓄着大把长须,显得老成。
一张很标准的脸。长得很符合牧归心中“一般人”的形象。
他不知在帘外等了多久。向众人欠身后,快步上前,并未多看,只在摆糕点时微抬了眸。
小厮摆完糕点,收拾了桌上无用物什,出了亭子。牧归望着他的背影,问道:“他是谁?”
“姐姐忘啦,那会分了两批,咱在这头,小厮在那头。他是和咱们一同招进来的,”杨姑娘怪道,“姐姐为何问起他?”
“我觉得他面生,”牧归斟酌词句,“从前在家时极少见过这样的人。样貌生得不坏,气度不像是侍从能有的,还懂礼数,应当是上过几年学的。读书人都有些傲气,他不去考功名,怎的跑来做小厮。。。一想到这,我心里有些怕。”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悄悄碰了碰牧归,示意她往林后瞧,“不光我们好奇,姐姐们也好奇。但澹台家极其不喜碎话,若被婆子发现,是要被喊去恭桶的。姐姐看得小心些,别叫人发现了。”
“是了,这事是我偷。。。无意中撞见,同杨姐姐说了。朱姐姐想听,那我再讲一回,”她们的谈话瞒不过王姑娘,她扔了糕点,挤到两人中央,“放在别的地方还算稀罕,放到这可就不稀奇啦。”
见二人直直看着她,王姑娘扑哧一笑:“我虽是金陵人,祖籍却在岷山。听我娘说,我出生之前那会可乱了,魔教朝廷江湖人,在岷山打得天昏地暗。神仙斗法,凡人遭殃。。。娘说,还好她跑得快,要不我就无家可依了。”
“这些可怜人,朝廷收了一部分,但另一部分见过那日景象后,不愿意和他们走。有亲戚的还好,没有亲戚又干不动活的,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