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急于此时。”沈卿尘熄香,起身向外走。“镇北侯一事牵连甚多,且等本王查清。”
“本王与你说这些,并非要你利用她。”
“只道本就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弟,江鹤野,你不必这般排斥你的家人。”
“她与镇北侯不同……她很好。”
“荣昌很喜欢她,你也会很喜欢她的。”
“殿下现下是要去寻阿姐?”江鹤野跟上他。“臣以为,多见几面为佳,带臣……”
“你莫忘了,”沈卿尘脚步一顿,侧眸,似笑非笑地看他。“她是本王的王妃。”
“本王与王妃共进晚膳,带你一个外人做甚?”
江鹤野默默将话咽下。
他的阿姐,竟是个这般厉害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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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无赖!”江鹤雪屋内,小琼花吃过新的一蛊玉米碎,又勤奋练习起来。“无赖无赖!”
它好似已经忘记了“沈卿尘”怎么发音,江鹤雪却教不动了。
小腹针扎一般地坠痛,寝屋的炭火分明烧得足够旺,寒意仍从脚底一直向上窜,让她怎的都暖和不起来。
或许是近来皇室的金贵食材将她常年食用粗茶淡饭的身体惯得过分娇纵,这次癸水格外煎熬。
红糖姜茶并不起效,江鹤雪不愿再用第二碗,缩在寝被里,解了外衫,将汤婆子只隔里衣贴上小腹,聊胜于无地缓解。
轻叩房门的三声响音被厚实的寝被隔绝。
沈卿尘一进门,便看到小琼花站在榻边,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不说话。
帐幔被金钩束得齐整,榻上寝被鼓作一团,轻微抖动着,一绺湿透的墨发露在寝被外,在昏暗的烛光里,隐隐呈现出金棕色。
他无暇欣赏,快步上前:“阿雪?”
江鹤雪声如蚊呐,同他置气的力气都没了:“还知道来。”
“身子不适?”沈卿尘手搭上她寝被一角,没掀,只道。“要躺也不能这般闷着。”
江鹤雪不吭声,不动。
“不许这般闷着。”沈卿尘重复,语声加重几分。
江鹤雪还是不动。
“江鹤雪。”沈卿尘叫她大名。“闷着对身子……”
“你这就开始凶了!”他话音未落,江鹤雪一把掀了寝被,半坐起来看他,眼尾泛红。“比镇北侯新鲜感还短暂!”
“我都要疼晕了,你还有功夫凶我!”
沈卿尘头一回被人吼愣了。
“不想看到你。”江鹤雪说两句话就没力了,别过头去。“说了叫你自己用晚膳。”
“哪里不舒服。”沈卿尘没解释,在榻边坐下,与她挨近。“温泉庄内有医者,给你瞧瞧?”
“不必。”
沈卿尘语声顿住,视线向下一落,看到被她贴在小腹的汤婆子。
他想了想她早晨的话,又瞧了瞧她这幅置气的模样,犹豫片刻,抬手将她的汤婆子取走。
“沈卿尘!”江鹤雪彻底恼了。“来了癸水你还不让我捂汤婆子!你打算疼死我吗……”
话音被小腹的烫热触感截停。
江鹤雪震惊地垂眸,盯着贴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视线顺着手臂游移,落到他面上。
“不是说,我比汤婆子起效么。”沈卿尘弯唇,放轻声音。
“我给你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