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霎时静了。
拍打着翅膀乱飞的小琼花停在了房梁上,探下头瞧他们。
江鹤雪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沈卿尘。
小腹上他的手掌暖热,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源源不断地传着热意,她一时也没让他挪开。
确乎比坚硬的铜汤婆子要舒适起效得多。
不再是早晨逗趣他的那句戏言。
沈卿尘勾来了炭盆,将另只手放在上方烤:“没凶……”
“抱歉……”
两人同时开了话头,又同时沉默下来。
“我不该吼你。”停顿片刻,江鹤雪错开视线,不自然地眨了眨眼。“我只有些控制不住……”
“不必道歉。”沈卿尘温声。“我亦没想凶你。”
“只怕屋内本就炭火烧得旺,你捂着寝被,再闷出热病。”另只手烤热了些,他便换来替她暖。“这般可好些?”
烤过炭火,他的手掌是比方才更温暖的触感。
“再向下些。”江鹤雪不满于此,指挥他。
沈卿尘的手僵了一瞬,才向下稍挪几许:“这里?”
他挪动的距离几不可察。
“不是,小腹。”江鹤雪干脆自己攥了他的手腕向下放。“这里。”
沈卿尘手指不自然地微蜷,想抓握些旁的物什分散,手边却只有她布料柔软的里衣。
他只得将视线上移,望着她:“现下对了?”
江鹤雪餍足地“嗯”了一声,得寸进尺:“揉揉。”
沈卿尘的手彻底僵住。
“揉揉呀。”江鹤雪不满他不动,重摁住他的手指,迫他深深浅浅地摁了两下,不虞地瘪嘴。“我揉不了,你自己动。”
炭盆的热度似乎从手心一直烧到了耳缘,烧遍全身。
沈卿尘无言与她对视着,迟缓地反应过来,她如今的衣衫多不齐整。
繁复罗裙已然垂到了她臂弯,上半身只着月白里衣,领口微敞,颈前露出的一小片肌肤莹润,比里衣更为白皙。
他近乎狼狈地别过身体,不敢再看。
偏偏江鹤雪并未察觉,拍了拍他的手背:“这只不够热了,换那只。”
沈卿尘不动。
“昭华——”江鹤雪拖长尾音。
沈卿尘掉转了身体,换烤热的手捂在她小腹。
他垂着头,视线在她裙裾的重瓣海棠上停了停,又落在锦被上的金线鹤纹,最终与不知何时停在案上的小琼花对上。
它“喳喳”两声,抻着颈子与他对视。
沈卿尘想,或许他的脸,与小琼花颊边的朱红圆斑已然一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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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江鹤雪第三次要求。
“怎的、揉。”沈卿尘罕见地磕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