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第九十六章 二女共侍一夫（第2页）

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油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放得很大很大，仿佛要把这温馨的一幕永远留住。院外不知谁家放起了烟花，隐约的光亮透过窗纸，在饭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杨家的欢宴正酣，堂屋内灯火通明。杨大郎端坐在主位，青布长衫衬得他越发清俊挺拔。杨娘子满面红光，不停地给儿子夹菜。杨二娘正细心地为四妹剥着虾壳，杨大娘则忙着给众人添酒。

＂弟弟，这鱼腹上的肉最嫩，你快尝尝看。＂杨大娘将一块雪白的鱼肉夹到杨大郎碗中。

杨大郎刚要动筷夹回去，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十余个身着统一褐色短打的家丁簇拥着一顶青绸轿子停在门前，为首的管事高声唱道：＂百里老爷到——＂

杨娘子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杨大郎眉头微蹙，起身时衣袖带翻了半杯米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洇开一片。

百里张庆撩开轿帘，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绛紫色团花缎袍，腰间玉带勒得紧绷绷的，衬得他那圆鼓鼓的肚子越发明显。他生得一张阔脸，眼睛小而凸，活像只蹲在荷叶上的蛤蟆。

＂杨会元，恭喜啊。＂他迈着小方步进来，眼睛却直往杨大娘和杨四娘身上瞟。杨大娘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杨四娘则躲到了二姐身后。

杨大郎不动声色地挡在姐妹们身前，拱手道：＂百里老爷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百里张庆自顾自在上首坐下，接过家丁递来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本官是来道喜的。小女十娘年方二八，与杨会元正是良配。＂

杨娘子闻言面露喜色，正要说话，却见这老匹夫话锋一转：＂不过嘛。。。＂他那双蛤蟆眼在杨大娘和杨四娘身上来回扫视，＂本官看大娘温婉可人，四娘伶俐可爱，不如让我一并收入房中。咱们亲上加亲，岂不美哉？＂说着竟伸手要去摸站在一旁的杨四娘的脸。

＂啪！＂

杨大郎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白瓷碎片四溅。满桌佳肴顿时失了颜色，屋内一片死寂。

＂百里老爷，＂他一字一顿道，声音冷得像冰，＂我杨家女儿，不做妾。＂

百里张庆脸色骤变，那张蛤蟆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凸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杨会元，你可想清楚了！本官在朝中经营多年，一句话就能让你这功名化作泡影！＂

杨大郎冷笑一声，青衫袖口还沾着方才摔杯溅起的酒渍。他挺直腰背，目光如炬：＂考中了会元能不能入朝为官，我倒是不知道。但以我的才华想要平步青云，何须靠这些歪门邪道？＂

＂你！＂百里张庆拍案而起，案上碗碟哐当作响。他指着杨大郎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为会元很了不起？本官让你连殿试的门都摸不着！＂

杨大郎不退反进，一把拍开对方的手指：＂你这老不死的，长得跟癞蛤蟆似的，还肖想我姐姐妹妹给你做妾？什么二女共侍一夫，红豆吃多了想找死是吧？＂

屋内气氛剑拔弩张。百里家的走狗家丁＂唰＂地抽出佩刀，寒光映着烛火。杨二娘赶紧把吓呆的杨四娘护在身后，杨大娘则抄起了门闩，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杨娘子脸色煞白，却强撑着站起来：＂百里老爷，我儿年轻气盛，您……”

＂闭嘴！＂百里张庆厉声喝道，＂本官今日把话撂这儿，要么乖乖把两个丫头送过来，要么。。。＂他阴森森地笑了笑，＂就等着看你这宝贝儿子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