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第二十三章再见（第1页）

蔡依一听着夏望的笑声不像大仇得报反而有些许愁闷。夏望说：“我们回去吧，你们下午还有工作。”回去的路上，车上极其安静。到了公司，蔡依一本想下车的。夏望叫住了蔡依一。夏望看了看蔡依一又看了看殷小萌。蔡依一对殷小萌说：“那你先回去吧。”夏望说：“就是上次真的不好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怀。”蔡依一听完对眼前这个之前被自己贴上“不学无术、有眼无珠的地主家傻儿子”改观了。蔡依一笑着说：“没事。”

夏望到了公司顶楼。金秘书见到夏望说：“董事长在开会，您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还喝水！看你干的好事！”这时一个面目威严的五六十岁的老人走进来。夏望低着头跟着眼前的男人走进办公室。男人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想往夏望头上砸，可还是没下去手，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这一砸，砸进夏望心里。男人说：“这就是你说的你会好好干。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一点点都不像我也不像你母亲。”夏望心里也不好受，但是那句“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深深刺痛夏望的心。夏望说：“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我妈死后没多久你就把小三带回家，美其名曰我一个人孤单，给我找个兄弟！你这兄弟找的真好！和我年纪相差不过两岁！”男人听完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给夏望一个耳光！夏望笑着说：“是被拆穿了嘛？我本来想过来好好和你说话，认错的。现在看！算了。”说完，夏望转身就走了。男人听完心里也不是滋味，回想着刚刚夏望笑的表情，想起了前妻。他也很自责。

蔡依一在去打水的时候，碰见了郑柯。蔡依一向郑柯打招呼。郑柯只是沉默，在蔡依一即将要走的时候对蔡依一说：“蔡依一，你能不能帮我照看好林妍。我明天有事，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雷电天气。她会害怕，我不放心。”蔡依一笑着说：“当然没问题了！你这话说的感觉明天就看不见你一样。”郑柯笑着眼里的笑意更多的是歉意。郑柯对蔡依一说：“再见。”蔡依一回头笑着说：“明天见！”蔡依一走后总感觉这段话有点嘱托的意味。

蔡依一像往常一样到店里兼职。陈曙今天实验比较顺利很早就在店里候着了。蔡依一向陈曙分享刘浩因为泄密进局子的事。说到在灵犀公司门口看见郑柯和林妍时，陈曙警觉了起来。陈曙说：“对了，那个郑柯你最好注意点。”蔡依一说：“为什么？不过意这一说他有的时候确实挺奇怪的。”陈曙说：“我也说不准，直觉。还有还记得你生日那天嘛？他们给我的感觉并不像简单的兄妹之情。”蔡依一听着想了下说：“应该不会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蔡依一控诉陈曙说：“自从我们在一起后，你已经很久没有学做菜了！怎么着想让我以后做饭给你吃啊？”陈曙眼睛看向一边说：“不可以吗？实在是太难了！”蔡依一表情严肃说：“不可以！不可能！死了这条心吧！在我家这边，几乎都是男人做饭。我五个舅舅都是。万一我晚上加班，一天不回家你不就饿死在家了！学！必须学！”陈曙拗不过蔡依一只好认命开车带蔡依一去商场。

“滴滴——滴——”喇叭声不断。蔡依一有点忍不住了。陈曙说：“这个点也不是晚高峰怎么这么堵？”旁边好心的出租车司机说道：“前面出了车祸。”车子往前走像是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挪。蔡依一看向窗外，一辆白车撞向绿化带，车头冒着烟。蔡依一越看这车越眼熟，突然想起来夏望的车也长这样。车旁边还有一个躺着的年轻人。随着车越来越近，蔡依一发现地上的人正是夏望。蔡依一说：“快停车，那人我认识。我一个朋友。”陈曙将车停在路边拨打120。蔡依一连忙过去看夏望。夏望脸上手上有着擦伤，冒着鲜血。陈曙连忙上前查看。蔡依一问：“你车上那个有没有什么急救的？”陈曙说：“没有带医药箱，他还活着。”陈曙又看看车，闻到夏望身上一股酒味，也猜出来七七八八了。陈曙给夏望做了些紧急抢救措施。这时救护车到了。蔡依一和陈曙给夏望送进医院。

忙到很晚，夏望醒了看见自己在医院。蔡依一坐在旁边空床上玩着手机。夏望咳咳两声说：“谢谢你送我来。”蔡依一听见后看着夏望说：“把止痛药吃了。”这时陈曙走了进来说：“这个点附近很多点都关门了，只有馄饨了，吃点。”夏望看着进来的陌生男人。蔡依一说：“这是我男朋友陈曙。这是夏望。对了，这钱是从公司还是怎么着。”夏望说：“我转你。”夏望想动胳膊，发现动不了，像火烧一般痛着。陈曙说：“你右边的胳膊骨折了，左腿也骨折了。你有没有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叫他们过来看看你。”夏望不说，蔡依一也猜出一二说：“你朋友电话多少。”夏望乖乖报出一串数字。不一会，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顶着反差极大的鸡窝头来了。即使如此也依然很帅气。陈曙看着蔡依一眼睛都直了，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按着蔡依一的脖子面部冷笑说：“走了，回家睡觉。”走出门后蔡依一说：“知道了，别慌我去找他要钱。”陈曙说：“我给你，他欠我的钱可以吧！回家。眼睛都快长男人身上了！”蔡依一笑着说：“你吃醋了。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陈曙说：“我就是吃醋！我不想你看别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我不够帅吗？”蔡依一知道完了，不过很开心说道：“你帅！我家陈曙最帅了！真的！你会袒露你自己的感情了。我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陈曙问蔡依一你刚刚为什么问他朋友。蔡依一以为陈曙还在吃醋说：“我不认识他朋友。因为我高三那年暑假，和家里大闹一场。我就想出去，但是没钱，就只好把书卖了好出去。结果书没卖掉，反而赔了一条腿。出了点交通事故，骨折了。我当时和他刚刚一样，死活不愿意报家里的电话。因为很没脸啊，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肯定会说我的。所以我报的我二娘娘的电话，她带我去医院拍的片子。很蠢吧！”陈曙听着只觉得心疼。他知道她的妈妈和爸爸带给她的伤害，自然也能知道为什么会闹。陈曙停好车和蔡依一下车的时候，陈曙抱住蔡依一。蔡依一也抱着陈曙说：“好了好了，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灯光闪耀处，蔡依一看见陈曙眼角的泪痕。看了下自己的右肩，颜色深了几块。

第二天早上，铅灰色的天空阴云密布，寒风吹落了梧桐树枝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路上的行人只是低头，街道前的流浪猫冻的瑟瑟发抖。兴许是天气的原因，又或许是昨天蔡依一和郑柯两人的谈话。蔡依一总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压了块岩石，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陈曙见蔡依一的神情凝重说道：“怎么了？是天气不好吗？”蔡依一摇头说：“你今天晚上不要用来接我了，我去趟林妍家。”陈曙点头，也没多问什么。到了公司楼下，蔡依一下车和陈曙拜拜。这时，陈曙也下了车，抱着蔡依一。温热的体温越过寒服的厚重直达心里，陈曙笑着说：“开心点，我的小太阳。”陈曙的言语让蔡依一心间的寒冬开出春天的花，像是在说：“春天快来了，亲爱的你要振作。你可是我的阳光。”

蔡依一在进电梯的时候听见有人在窸窸窣窣地说：“你知道就那个刘浩，他这人竟然把公司的机密卖给对家。”“我早就知道是他了，你看看他刚入职几年穿金戴银，我听我朋友说前段时间她去某个奢侈品店就看见刘浩在那买表。啧啧！我当时还以为咱公司待遇真这么好，原来是不义之财啊。”蔡依一不想听到刘浩，心里只有厌烦。

蔡依一的上午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突然天空出现一道闪电，雷声滚滚，好不瘆人。而这时，公司大群发布一条公告：

据悉，本公司动画制作组二组组长刘浩和二组组员郑柯，泄露本公司机密，公安机关已授权将其拘留。本公司为捍卫所属权益，将于本月二十号于法庭，不日审判。望公司其他员工以此为警戒。遵守公司规章。

蔡依一看到郑柯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突然就明白昨天郑柯为什么对自己说照看林妍。蔡依一双眼无神，只是冷笑了两声。无奈，震惊，失落，自嘲争先恐后地涌上来。转念一想，确实是意料之内的事，从档案袋丢失到找到，再到之前的去办公室，到昨天在现场看见郑柯和林妍再到昨天晚上的对话。一系列事情串在一起似乎突然就解释通了。殷小萌满脸震惊，甚至都怀疑是法务部打错了。殷小萌看着蔡依一的表情脸上没有很震惊，似乎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甚至还有些自嘲。殷小萌说：“一一，你笑什么？不过怎么会有郑柯，是不是打错了。郑柯不应该啊。而且他是我们的朋友啊。”蔡依一眼神里悲伤与自嘲几乎快溢出来了。蔡依一苦笑道：“没有打错，就是他们。他是我们的朋友，可人家不一定这样看。他把我也算进来了。你现在再想想他当初为什么会和我们提稿件丢失？你想想他为什么把我们叫到刘浩的办公室？你再想想昨天我们昨天为什么会看见郑柯和妍妍姐？是不是有些眉目了？”

中午吃饭时，蔡依一听到隔壁桌在说：“你看了吗？我去刚入职风光无限的郑柯竟然能干出这种事！”“郑柯这人真恶心干出这样的事！啧啧。”“我早就觉得是他了，你想想他当时那么厉害，结果还是个小职员被刘浩踩在脚下。谁能甘心？”

“我也早就知道是他了，你看他平时安安分分的，谁知道私底下多花。你昨天没看其他人拍的照片嘛？他和他身边那女的恰巧入镜。不得不说那女的真漂亮啊！正好郑柯进去。”“怎么着你要撬人墙角？”几人不约而同大笑。蔡依一听到这，手里紧握着的筷子都快变形了，手上爆出青筋，手臂在颤抖。蔡依依起身走到他们旁边说：“好一个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们怎么不早早地上报呢？我看你们不适合在办公楼里呆着，更适合去警察局当警长。高估你们，你们更适合到桥头找老头老太太八卦，再一个不小心淹死在河里。”几人也不是什么善茬说：“我想起来了，之前和郑柯天天在一起吃饭的女的。怎么着说你小情人伤心了？难不成你也参与泄密了？你和他在一起，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蔡依一像是看着什么腌臢一样说：“你该不会就是你妈这样生出来的吧？怪不得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不想吃可以去厕所吃的。蛆蛆更适合和屎呆在一起。怪不得这么喜欢蛐蛐别人，原来本来就是蛆啊！蛆和苍蝇挺配的，叽叽喳喳。”殷小萌在一旁看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蔡依一这么生气。但是感觉蔡依一的脾气好奇怪，上午对郑柯还有愤懑，刚刚又在捍卫他的声誉。

蔡依一和殷小萌走后。那群人还在那唧唧歪歪。人就是这样，总是想站的是对的。当事情不按自己意愿发展时，就会来一句“我早就知道”挽尊。突然发现“我早知道”这四个字多么的可笑与苍白无力。当发现自己不占理，发现自己仅凭自己所见识的一二进行评判得出愚蠢结论与事实大相径庭并被人指出后，就会诋毁一切。企图用污秽的言语装饰自认为虚假的真相，从而捍卫自己所谓战胜者的尊严。

这个中午饭吃的好不顺心。陈曙想到早上蔡依一的状态，终究还是不放心。但是自己身边的实验又很忙。陈曙给蔡依一发消息：有没有好好吃饭？蔡依一有点忍不住了。给陈曙回了：没有。蔡依一怎么都没想到：郑柯的再见是再也不见。

陈曙看到后若有所思，合上手机。

下午很快就就在沉闷的气氛中过去。蔡依一心里对郑柯既有愤懑也有哀伤。愤懑是因为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有一种被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而且还不是别人，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哀伤是他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至此要在狱中度过数年，妍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