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够到了?”沈卿尘仰眸。“若不能,我再将你举高些。”
江鹤雪一点点松了手,转身去够梅枝上的鸟儿。
有他这般托举着,倒是轻而易举地能看到,树梢雪堆里,瑟缩着一只瘦小的雪白鸟儿。
江鹤雪碰了碰它尚还软和的身体,确认它活着,便小心翼翼地将它收拢在掌心,重新低眸:“好啦。”
脚跟重新落回踏实的地面,江鹤雪轻呼了口气,对着鸟儿呼了两口热气,笑:“你不会冻死了。”
掌心里冻得奄奄一息的小白鸟似是听懂了她的话,黑曜石般圆润的眼睛转了转,头部的羽冠呈现出与腊梅别无二致的淡黄。
如同梅枝上初绽的腊梅,若不仔细瞧,当真会忽略。
“它好可爱。”江鹤雪又拢紧了一点,对它轻轻呵着气,才向沈卿尘举起。“你看。”
沈卿尘从不会坏她的兴致,视线落在它颊侧的朱红圆斑上:“是玄凤鹦鹉。”
“那我日后要教教它说话。”江鹤雪眸中欣喜神色更甚。“以后它便能陪我了。”
她手指轻勾了勾沈卿尘的袖缘,示意他往回走,又笑盈盈地对手心里的小鹦鹉说话:“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玄凤鹦鹉,还蛮好听呢。但我不能叫你玄凤呀,你是我的小鹦鹉了,要有个独特的名字。”
“既是在雪地捡到你,叫你‘小雪’?与我的名字还同个字呢,我叫江鹤雪。”她碎碎念着,也不管小鹦鹉是否理会。“或是叫你‘阿雪’?”
“不成。”身侧沈卿尘终于开口。“若是它叫‘阿雪’了,我如何唤你?”
江鹤雪这才想起这桩事来,迟疑地眨了眨眼:“也是。”
但她旋即意识到一个比给小鹦鹉起名更重要的问题,倒退着边走边瞧他:“我可以养它么?”
“你很喜欢它。”沈卿尘没回答,只淡声陈述。
江鹤雪拢紧小鹦鹉,点了点头:“若是可以,我想养……”
沈卿尘没说话。
“我可以驯着它不在你面前吵闹。”江鹤雪抬起一只手,并着食指与中指发誓。“不扰恒安王府的清静。”
沈卿尘头回觉着不笑是桩难事。
“起誓是三根手指。”他向她做了个正确的手势。
江鹤雪心虚地眨了眨眼,并上无名指:“我保证,不会让它打扰你的清静。”
“若是不可以呢。”沈卿尘压住想抬起的唇角,存心问。
面前少女明艳的面孔上,神色纠结起来。
红唇抿了又抿,终于抬起眼睫,无理也气盛:“那我悄悄养。”
素日里带着撩拨之意的清媚紫眸,此番染回娇纵无辜的神情。
大抵是知道他不会当真同她置气,便明晃晃地将试探他底线的意图挂在眸中。
沈卿尘想不通她为何这般可爱。
这般招人喜欢。
令他唇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下去。
“当然可以养。”他低俯下身,温柔地碰了碰她手中的小鹦鹉,又重新攥住她的手。“你是恒安王府的女主人。”
“若是实在想让它叫‘阿雪’,也成。”
“我唤你旁的。”
“什么?”江鹤雪顺着他的话问。
“卿卿。”沈卿尘扣紧她的手,柔声。
“卿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