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与案件都是刻不容缓的事物,孟允抒和许昭带上揽月阁、福临楼的三名伙计,马不停蹄地赶往福临楼。
按照孟允抒事先交代过的流程,两名伙计打头阵走在最前方,进了福临楼的大门就大喊道:“掌柜,大事不好了!”
一个中年男子快步从后厨中走出,先是给他们打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而后一脸不耐烦地问:“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们没见到这儿有这么多客官吃饭?”
趁着他们进门的这会功夫,孟允抒已经迅速将福临楼上下打量了一番。
福临楼开张有些年头了,连大门上的朱漆都脱落不少。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福临楼的营收大不如前,肆内的食客依然不在少数,他们的高谈阔论溢满整间店铺,全无孟允抒此前想象的凄凉萧索。
从这点来看,福临楼的掌柜依然在乎自己的声誉,不至于破罐破摔。
只要他还有软肋,交涉起来就不会太困难。
掌柜将两个伙计训斥一通,望见他们身后跟着的孟允抒等人,看他们不像是来吃饭的样子,疑惑地问道:“这几位是?”
“这位是刑部郎中许大人,这位是黎民报社的孟社长。”两个伙计又反过来向他们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店的刘掌柜。”
双方互相行了礼,孟允抒率先问道:“刘掌柜,这两位可是你们福临楼里的帮工?”
从方才刘掌柜的反应来看,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明了。
他点头道:“正是。不知几位前来是有何事?”
孟允抒瞥了眼店中的食客,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他们,显然是被许昭身上的那件公服吸引了注意力。
“有些事我们想单独问问掌柜,不知您能否行个方便?”
许昭的名号再次发挥了作用,虽然刘掌柜尚不知晓他们来此处的目的,却也不敢怠慢。
“那是自然,几位请。”
刘掌柜带他们来到后院的房间内,几人落了座,刘掌柜差遣伙计去端茶,孟允抒阻拦道:“掌柜不必拘礼,我们要问的不是什么要紧事,若是您愿意配合,我们几句话就能说完。”
孟允抒直入正题,指着那两个帮工问:“请问掌柜,可是你唆使这两名伙计在揽月阁的饭菜中投放异物,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你们做过这事?”刘掌柜惊疑地看看两个伙计,向孟允抒大呼冤枉,“好端端的,我怎会让他们去揽月阁污蔑旁人,孟社长何出此言?”
孟允抒看了眼福临楼的两名伙计,他们赶忙上前劝道:“掌柜,方才在揽月阁时两位大人就已经查明真相,您快和他们说实话吧,坐牢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掌柜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什么真相?”
两个伙计向他概述了事件全过程,刘掌柜赶紧向孟允抒和许昭解释道:“两位大人不能相信他们说的话。平日里我对他们严加看管,他们对我积怨已久,如今故意使出这样下三滥的伎俩,再把这污名强加于我,这分明是报复!”
两个伙计先是一愣,而后又急又气地说道:“掌柜,我们是听令行事,如今事情败露,你不能弃我们于不顾!”
孟允抒并不相信这两人能想出这样曲折的计谋。
更何况,砸福临楼的招牌就等于砸他们自己的饭碗。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掌柜若是非要装傻充愣,那看来我们也不必在此白费口舌,回头自有刑部的人来上门接你。”
刘掌柜的脸色一白,孟允抒继续向他施压:“而且在揽月阁时,许多人曾围观此事,知晓内情。掌柜要是不怕众口铄金,损毁福临楼的清誉,那就当我多管闲事。”
说罢,她起身欲走。
“别,两位大人留步。”他讪笑着请孟允抒和许昭重新坐下,“大人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瞒你们。”
他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的动机。与那两个伙计所述一致,他的确是出于商业竞争的目的,这才出此下策。
说着,他又为自己的行为作辩解,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这手段不光彩,可揽月阁的食器本身就不干净,他们昧着良心赚钱,我不过是把这事捅出去罢了。”
许昭发现一个重点问题,追问他道:“你为何说揽月阁的食器不干净?”
“旁人都是这么说的。”刘掌柜回答,“上个月揽月阁中发生命案,陈修远死得突然,大家都说是他所用食器有问题,而潘掌柜为掩人耳目买通了县尉,对外宣称他是突发陈疾而亡。”
孟允抒问:“这些都只是传言,不足为信。你可有其他确切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