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眸泛起光亮,“无需太好,如先前那支即可。”
崔黛归便想到了先蚕礼那日,他站在她面前,将手中玉簪折断的模样。
“当真?”她迟疑,“其余的呢?还有没有?”
顾晏又坐了回去,“足够了。”
他望了望金枝,心知是她心腹。
直言道:“等和亲回来,我也有东西回赠于你。”
“和亲的旨意是不是下来了?”
崔黛归想起陈仲实的话,“可安排好了?时间来得及么?”
“明日来府中宣旨,三日后仪仗出城,此后一路向西。”
顾晏拿出一颗药丸,“途径邕州时,会有刺客突袭,届时服下此药,假死脱身。”
“这。。。。。。世间当真有假死之药?”
计划崔黛归早已铭记于心,这药丸今日却是第一次见。
“是我母亲留下。。。仅此一粒。”
说完,屋内又陷入沉寂。
金枝立在一旁,小心提醒,“那侧间。。。。。。”
崔黛归回神,这才发觉手中异样。
她竟还握着顾晏,而他,也就这么任她握着。
眼未看,手中触感愈发明显。
她心神一乱,尴尬松手,“不早了。”
顾晏便起身出去。
走至门口时,停步,低声道:“陆徽之今日死谏,放崔侯,断和亲,声震殿阙,随者众。”
“你父亲,过两日就会无罪释放。”
崔黛归一怔,门前那道身影已经步出。
一夜辗转,再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金枝端了盥盆过来,崔黛归还未醒神,愣愣问:“顾晏呢?”
“。。。啊?”金枝放下,“上朝去了啊,姑娘找他有事么?”
崔黛归恹恹下床,梳洗过后,前院传来消息。
黄德忠领着小黄门缓缓而来,入到正厅时,崔府众人已列位等着。
“义成公主,咱家还要回宫复命,这便接旨罢。”
崔黛归立在人前,垂眸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边陲虽宁,然怀柔远人,永固金瓯,乃社稷之重图。义成公主,温恭淑慎,敏慧天成,甚合和亲之仪。。。。。。”
一语落,黄德忠扶起崔黛归,颇为不忍,“殿下,来日。。。珍重!”
崔黛归一怔,不意他如此态度。
却听他小声道:“娴妃托奴婢带句话,殿下若无虞,明日晌午后可往顺义坊一游。”
“。。。。。。是兴歌舞的那个顺义坊?”
崔黛归讶异,“若未记错,娴妃娘娘带了小公主在行宫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