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凌乱的卷发被随意扎成卷,又从他行李箱里随便找了件短衫穿上,宽大的下摆遮住了臀,隐秘柔和的线条随着脚步若隐若现。
她随手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在沙发上,拉起敞开的窗帘合上,调高了空调温度。
回过身时对上了他侧身看她的视线。
被子遮着他口鼻,只露出一双惺忪的眉眼,长而浓密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
宁瑰露一瞬间感觉自己很像糟蹋了良家的采花大盗。
她走回去,撑着床,笑着俯身看他:“怎么这么乖?”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气息温热的嗓音低哑:“别走。”
“嗯呢。”她屈膝爬上床,隔着一床被子,将他搂进怀里,“我不走,你需要我,我就会在。”
他拉了拉被子,将被子掀开,将她盖进被子下,把脸埋进了她脖颈处。
他的脸也潮热,像蒸过的毛巾。宁瑰露摸摸他后脑勺,轻声问:“饿不饿呀?”
他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乖,这么黏人,这么可爱呢?
像他说的……小狗一样。
她伸手掰起他下颌,吻从他眉眼往下落,擦过高挺的鼻梁,饱满的鼻基底,然后落在唇上。
唇舌轻贴,柔软的舌尖像礼貌的绅士蜻蜓点水地一触即逝。
他握住她的腰紧贴向自己,眼尾又泛起了不知是低烧还是情动的红,迷蒙的、艳丽的。
很漂亮。
很精致,很奢侈,独一无二的漂亮。
她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但只要他稍微流露出一点柔软的神色,她心里就会莫名塌陷下去一块,发酸发痒。
尤其在承认那的的确确是爱后,这种心软更是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心疼、愧疚、甚至觉出亏欠。
想将他所有脆弱庇护起来,圈在怀抱里。哪怕他现在说想要天上的星星,她也能给他弄一块陨石下来。
过去她怕麻烦、没耐心,在感情里一旦遇到一点棘手情况都能毫不犹豫地脱身。
或许是习以为常的自我保护,下意识认定爱情是脆弱的华夫饼,经不起任何挫折,又或许是天生薄情,哪怕是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也难以捂热她臭石头般的心。
现在想来,其实都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够喜欢。
真正爱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比起心安理得享受对方的好,更想成为对方的依靠。
你可以信任我,可以依赖我,我也会接住你的信任,因为我已经不忍心再看见你脸上流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
“晚上饿了,想吃什么就和我说。”她捋过他的鬓发,温声道,“今天在酒店将就一下,等明天烧退了,再带你出去吃。”
他点了一下
头,搂着她腰低低问:“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会。”她诚恳地回答。
庄谌霁心里猛地一颤。他太清楚她的性格,也就更明白这个斩钉截铁的“会”字的分量。
他霎时哑然了。
见他沉默,宁瑰露凑近脸盯着他漆黑的瞳仁问:“不相信?”
他摇头,这瞬间幸福到呼吸也颤抖。
她颈侧的胀起一圈紫色的牙印,他看见了,心疼地又轻轻地亲了上去。
宁瑰露一哆嗦,捂住了他的唇,心有余悸:“乖乖,别咬了,真疼。”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他低头磕在了她肩膀上。
宁瑰露松开手,摸摸他脸颊,又安抚道:“嗯……没事,没怪你,我知道,是跟我撒娇对不对?以后也能咬,下口稍微轻一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