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蹦跶不了太久?”顾言尘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此话何意?”
帐内烛火摇曳,映得冉青玄的面容忽明忽暗。
她长睫微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沉默良久才轻声道:“那个,有件事。。。我一直未敢告诉你。”
顾言尘心头蓦地一紧,只见妻子缓缓掀开寝衣下摆,露出圆润孕肚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其中有一道看似及深的伤口,痂皮将落未落,粉色的新肉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这是。。。”顾言尘喉头一哽,手指悬在半空竟迟迟不敢触碰。
“黑羽卫的刀。”冉青玄声音平静得可怕。
“祁景知道我能突然消失,便命他们日日以刀抵腹,拿咱们的孩子威胁,防我遁入空间。”
她指尖轻抚伤痕:“他们算得精准,刀尖入肉三分既不会伤到胎儿,又能让我感受到疼痛不敢妄动。”
‘咔嚓’一声
手下的床沿被顾言尘硬生生捏碎,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如一张拉满的弓,绷得几乎要断裂。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怎敢。。。”
冉青玄握住丈夫颤抖的手,引他抚上自己的腹部:“已经无碍了,你看,孩子还在动呢。”
掌心下传来轻微的胎动,顾言尘突然俯身将头贴在妻子肚子上,宽阔的肩膀竟微微颤。
冉青玄感受到一阵湿热透过衣料,这个在战场上杀敌如麻的男子,在此刻落了泪。
“都怪我。。。”顾言尘声音闷在布料里,语气中满是自责。
“若那日我坚持送你回去,说不定。。。”
“别这么说。。。”冉青玄轻抚他的丝。
“祁景处心积虑多时,即便那日不成,也会另寻时机。”
她捧起顾言尘的脸,望进那双盛满痛楚的眼睛:“重要的是,我借此进了葫芦关。”
冉青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声道:“祁景本想将我囚在关外,逼我出粮,但他不知那日我威胁他时,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尖淬了"缠丝"。”
“缠丝?”顾言尘瞳孔骤缩。
“鬼医的秘毒?”
“嗯,入肤即化,三月作。”冉青玄眼中寒光凛冽。
“就算某得了皇位,他也活不到登基那日。”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冉青玄半边脸隐在阴影中。
顾言尘有些复杂的紧了紧手心,眼前的妻子原本是救人的医者,此刻眼中竟有杀意流转
“这些本该由我来。。。”顾言尘喉结滚动,声音沙哑。
冉青玄却摇头,手指抚过他紧锁的眉头:“医者仁心,但也有逆鳞。”
她将他的手按在自己隆起的腹部:“祁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咱们孩儿的性命相胁。”
帐外风声呜咽,元宝在门口出低沉的呼噜声。
顾言尘长叹一声,将妻子揽入怀中,下颌抵在她顶:“所以说祁景这一石三鸟之计,倒是精妙。”
“你也现了!”
冉青玄冷笑道:“让我解决边关粮草,借你的手让战事大获全胜,最后再以"为国御敌"之功为他夺位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