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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第2页)

说不上是被他的冷淡刺到还是什么情绪沉沉地堵在她心口,一直眼见他背影已出了殿外,才紧着几步,跟了上去。

御花园里海棠正艳,他却走得极慢。行至九曲桥中央,他忽然停步,修长的手指扶住汉白玉栏杆,胸口起伏,略略喘息。

苏旎想要去搀扶他的右手顿在了半空,到底是不敢上前一步。

她日日为他诊脉,比谁都清楚这副身躯的异常。脉象有异却无实质病变,太医院的方子她也校验过,明明是对症之药,到底为何会……日渐衰败?

魏烜似乎觉察到了她细微的小动作,微微侧眸,却神色未变。歇了一会儿,才继续向前走。

两人走走停停,花了比往日长许多的时间方才到了太医院前。

魏烜抬头看了看门楣,神色莫辨。太医院医正傅正德听闻通报,急忙率当值的医侍出来见礼,“下官傅正德见过王爷。”

他神色平静地提步入了厅堂,泰然自若地坐在上首,却依旧掩盖不住苍白的脸色。太医院内今日当值的所有医侍皆在殿前,亦是皆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位爷今日专程上门来所为何事。

他出神地望向窗外,似是专程来此欣赏窗外园景的。片刻之后,才淡声道:“这位是陇西医侍苏旎,虽为女子,却精通医理,又照料本王有功,特许她在此研习医术,由傅太医亲自教导,待本王身体痊愈后再行考较是否留任太医院。”

这几句话说得直白,明晃晃地给苏旎找了地方,这所谓的考较也约莫只会是个过场。

在场的无不是人精,哪有王爷亲自举荐的人,还拒绝的?傅太医连连应承下来。

话毕,便起了身,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踱出殿外。苏旎正欲跟上,却听他头也不回道:“从今日起,你便在太医院研习,每日晨昏回昭阳殿即可。”

这是多日来他第一次开口对她说话。

苏旎一怔,忽然意识到这是王爷下的口谕,忙不迭垂首行礼应是,再抬起头时却只看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日头洒在他肩头,随着沿途的树荫明明灭灭,一如她此刻起伏的心绪。

……

魏烜独行于御花园小径,日光渐渐倾斜,曳地长影拖过石阶青苔。他并未径直回昭阳殿,而是转身往太液池方向行去。

太液池水域开阔,横亘宫城。得益于这一池水,宫中冬暖夏凉,植被茂盛。垂柳新发的嫩枝点在水面,搅碎一池金光。

他似走累了,倚着水榭栏杆而立,玉扳指在指间缓慢旋转。目光漫过粼粼水波,却像是穿透了眼前景致,落在极远的地方。微风吹过,掠起他鬓边一缕散发,又静悄悄落下。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水榭外。玉色官袍拂过地面青砖,周穆躬身行礼:“下官周穆,见过王爷。”

此人似从海棠花丛中来,带来暗香随风浮动,魏烜眼睫未动,恍若未闻。池中忽然跃起一条小鱼,扑通一声打破这片刻的沉默,溅起的水珠落在他靴边。

良久,他才微微侧首,垂眸俯视跪着的人。周穆脊背笔挺,如竹节临风,可魏烜看得明白,那看似恭顺的姿态下却藏着蓬勃的野心。

“与本王抢人。”魏烜徐徐开口,唇边噙着丝淡漠笑意,声线寒凉如冰,“周大人想清楚了?”

人性就是如此,再出众又如何?想要的东西太多,难免就容易受人掣肘。他既不让周穆起身,也不屑绕弯子。到了他这个位置,向来只有别人等他开口的份。

周穆喉结滚动:“下官愚钝。。。。。。”

话音未落,魏烜已轻声笑了,“的确是愚钝了些。”

他屈指弹去袖口处并不存在的浮尘,指间玉扳指光泽清寒,“她早已是本王的人,本王带着她在草原时,出入有如寻常夫妻。”他唇畔浮笑,眼底却黑沉,“本来,若是本王死在了回京的路上,她再另觅良人……倒也无可厚非。”

周穆闻言,肩头骤然绷紧。

魏烜眼中看得分明,忍不住轻嗤一笑,“只可惜有人想要的太多。本王今日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即使与她有些心结,说到底也是我二人之间私事。”他伸手转动了指间扳指,声音骤然冷沉下去,“而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最后一字落得极轻,却如寒刃凭空戳进了周穆的伤口之上。

一瞬间,和风乍止,满池涟漪渐歇。

“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到今日的位子的?”魏烜面上最后一丝温度褪尽,戾气翻涌。他已多年不曾这般动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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