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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6页)

“既要我写,你们躲开一些。”

两个丫头暗中发笑,听话地离去。

也不知为何,她们这种暗中谋划什么小算盘的模样,让官卿更是气恼。

她来到桌前,提起笔,蘸上墨,脑中的身影一晃而过,她终是骗不了自己的心,官卿力透纸背地在绸上书写下一行。

当她写下第一个“谢”字时,旁侧有人支起了脑袋,偷看别人的绸带,官卿连忙将一盅清水搬到面前,试图压住红绸,遮住了自己的字迹,那人自讨了个没趣,被官卿冷眼一盯,也缩着脖子不敢再偷看了。

官卿舒了口气,凝神静气,继续往下写。

为了再防止他人偷看,官卿这次一气呵成。

谢律活着。

仅仅只有四个字,当她写完以后,飞快地抛了笔,将红绸沿着尾端向上卷起。

玉燕和珠箴看好戏似的凑近来,可惜当她们过来时,公主已经将红绸卷上了,她们俩是一个字也没瞧见,于是她们又看公主的脸,试图在公主的脸上发现一丝慌乱,以此来证明公主的心虚和内敛的羞意。可是公主装得云淡风轻,愣是一点破绽也没有,于是两人只好讪讪作罢。

官卿镇定地拿着卷上的红绸,爬上了竖在树干底下的木梯,费劲地支起铁钩,将彩绸挂到高高的树枝上。

这根旁逸斜出的树枝纤细柔弱,几乎负载不住红绸与铃铛的重量,在风中摇摇晃晃少顷,可算是稳住了,官卿的心也随着那根摇晃的树枝七上八下,确定它不会掉落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

两个丫头担忧地在下面扶住她的木梯,“小心啊公主。”

官卿垂眸,俯瞰到扶着梯子的玉燕和珠箴,脑中的光影一晃而过,竟是当年,谢律骗上门来时,也曾为她爬过树,去采摘树上鲜红的成熟的柿子的情景。

彼时她还是一个刚刚冲喜失败被放还安置在红柿居别院的小娘子卿卿,谢律是淮安大权在握的堂堂世子,他们之间的距离宛如天堑。他那双手根本就不是干活的手,细腻得很,既不会做柿饼,也不会铺床叠被,他一样一样地骗她,谨慎万分地找补,试图将谎言圆得天衣无缝。

她真是昏了头,才会相信谢律那些鬼话。若早知道,他是淮安世子,说什么她也不会把他留下的。

一见谢律,贻误经年。

如今,只剩下这截子红绸,能做一个了断吧。

官卿顺着木梯退了下来,仰目望向那段在风中招摇的红绸,上书几个飘逸的行书清晰无遗。

——谢律活着。

盼能实现。

疾风携来一股普天灭地的热浪,铁砂掌一样刮向人的脸庞,所有百姓突然慌乱逃离。

“走水了!”

一道拉长的雄浑的声音,由远及近地飞来,快马赶至。

“雾州遭攻!南门已被踏破,开北门——开北门——”

北门打开,是放城中百姓一条出路,南门已经被踏破,就算禁闭城门,军民上下也只是都会一齐死在这儿,危急时刻,郡守做了这样的决定,放百姓即刻逃离。

官卿仿佛还未缓过神来,眸光越过树梢,眼瞳中落入了一团仿佛从天而降的天火,炽亮燃烧,火光驱逐黑夜,将整片南天渲染成一片赤红。

侍卫队当机立断,请公主登车,“公主,请速速乘车,随臣下离去!”

官卿被他们前后拥着往马车而去,她一路都在回头,语气焦急:“怎么会突然被攻,查清楚是什么人了么?”

“不知道!”侍卫长只是从客舍跟着公主出来,怎会知道今夜有人蛰伏夜间动手,不消片刻,雾州南城一角已经身陷火海,滔天火龙吞噬着木架房屋,城中的屋舍密集,楼阙鳞次栉比,一座燃烧的房屋很快便会引燃周围的建筑,连片着火,火焰正随着风成急速蔓延之势。

官卿被推上了车,李谋把御夫一把推下车,自己坐上辕木驱策。

马车疾行起来,左右晃荡,官卿被颠得脑袋砰地一声撞上了车顶,这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离开,“珠箴玉燕都没有上车,你停车!本宫要带上他们!”

疾驰中,李谋厉声道:“来不及了!公主,方才郡守已经下令与来犯者决一死战!城门只开这么一刻!再晚了,公主便出不了城!”

官卿紧紧扒着车窗,帘门翻飞间,无数涌向北门的老百姓,甚至脸上为了庆祝节日的彩妆都还没脱,顾不上妻儿老小,拼命地往前跑。巨大的喧哗声围剿了官卿的耳膜。

人太多了,水泄不通,李谋驾车起来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肆意地乱踏,哀嚎声此起彼伏,官卿再也无法忍受,“停车,不要再驾车了!本宫岂能不顾百姓死活,自己这般狼狈逃命!”

为救公主凤驾,事急从权,李谋根本不听官卿的命令,只顾策马飞奔。

人潮拥堵而纷乱,水泄不通,在逼近城门时,愈发寸步难行,李谋看着乌压压地涌向城门的百姓,心头一急,居然出了一个昏招,他在车轩上站了起来,立了有一丈高,暴吼道:“都让开,昭阳公主凤驾要过城门!开城门放行!都闪开!”

可人要逃命的时候,性命都没有了,怎么还会顾得上龙凤与燕雀之分?根本无人会为了一个公主放弃逃生的机会。反倒是李谋这样一吼,无数的人回眸看过来,发现一辆马车,登时有人叫嚷起来:“有马车!坐车去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是啊,若真等贼寇杀来了,靠着一双腿,能跑脱掉吗?

抢马车,才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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