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第191章 施琅的志向（第1页）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施琅一袭劲装，身姿挺拔如松，傲然伫立在自家座舰的甲板之上。他左侧身躯紧紧挨着船的左舷，双手背负身后，那深邃如渊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船边那奔腾翻涌、滔滔东去的长江水，仿若要将这满江的历史沧桑尽收眼底。

紧接着，他洪钟般的嗓音陡然响起，高声吟诵着这首豪迈沧桑、穿透历史迷雾的词句，每一个字都仿若携着千钧之力，在江面上久久回荡。

施琅反复将这首词朗朗上口地念了好几遍，那激昂的声音似要与浪涛争鸣。随后，他缓缓收声，双唇紧闭，仿若陷入了对岁月的沉思。

悠悠然转过身，目光投向远处栖霞山那影影绰绰、仿若淡墨勾勒的朦胧轮廓，山色在江雾的笼罩下，如梦如幻。

一直侍立在旁、身姿笔挺如枪的亲兵，见施琅终于安静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不知将军所吟是何绝妙好词？听起来这般激昂慷慨，气势如虹，仿若能震碎这一江波涛，让人心潮澎湃不已。”

施琅微微侧头，目光平和而又带着几分悠然，望向身边这名亲兵，神色淡然，语气悠悠说道：“这首词是前些时日我师从陈鼎师父所学。乃是嘉靖年间一位名叫杨慎的大才子所作，名为《临江仙》，彼时他遭逢贬谪，远赴云南那偏远之地，心中满是愤懑与怅然，有感而发，遂成此佳作。

那词句间流淌的不甘与豁达，恰似这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暗藏波澜。”

亲兵面露疑惑，挠了挠头，不解道：“将军心中可是也有这般愤懑之意？可前天您才刚被长公子提拔为副将，如今正该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之时啊。”

施琅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如炬，否定道：“这副将之位，并非是我心心念念刻意追逐之物。”

言罢，他稳步迈向船头，仿若一位即将踏上征途的探险家，极目远眺面前那宽阔无垠、浩渺如烟的江面，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向往之光，说道：“我的志向，是要纵横四海！

如同那些来自西洋、乘风破浪的冒险者一般，奔赴大海的另一端，瞧瞧那未知的天地究竟是怎样一番奇幻景象！去探寻那被波涛掩盖的神秘，去开拓属于自己的传奇之路。”

说罢，他口中又不自觉地念起：“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念罢，回首望向身后的亲兵，接着说道：“你可知晓？当我初次听陈鼎师父念起这首词时，仿若一道闪电划过心间，刹那间，只觉过往这些年都似白驹过隙、虚度了光阴。

往昔，我除了在海上与海盗周旋搏杀，偶尔捞些浮财之外，便只剩下借酒消愁、浑浑噩噩。陈师父说得极是，人生一世，匆匆数十载，身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若不能在青史之上留下些许声名，那可真是枉来这世间走一遭啊！”

“这也是陈鼎师父教导您的？”亲兵跟随施琅已然五年，此刻见施琅这般感慨万千、出口成章，心中满是惊愕，毕竟往日里可从未见他如此。

“不！这是我在岁月磨砺中慢慢体悟出来的。”施琅若有所思，神色凝重，仿若沉浸在对往昔的反思与对未来的憧憬之中，那眼眸深处，有对过去的追悔，更有对未来的决绝。

“将军！前方右岸便是镇虏军的大营了！”一名高高站在桅杆上负责瞭望的水手，扯着嗓子向着下方高声呼喊，声音划破长空，传得老远，仿若一道凌厉的军令。

“哦？这般快就到了？”施琅身形一动，疾步走到船的右舷，朝着岸上极目远眺。只见在长江的南岸，一座规模恢宏、气势磅礴的军营仿若一座巍峨屹立的磐石，稳稳扎根在离江岸不远的那片广袤无垠的平原之上。

军营之中，军帐密密麻麻、鳞次栉比，仿若一片钢铁丛林；旌旗烈烈迎风飘扬，每一面旗帜都似在诉说着战士们的英勇；几座高耸入云、仿若刺破苍穹的寨楼傲然耸立在大营的四角，威风凛凛，仿若在向世人昭示着它的不可侵犯，又仿若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热血之地。

军营之外，数万大军正列阵操练，喊杀声震天动地，仿若要将这天地都震得颤抖，那气势，让人仿若目睹了古之虎贲雄师。阵阵微风轻轻拂过江面，仿若一双温柔的手，将那激昂的喊杀声悠悠送到施琅的船上，让船上之人也能感受到那热血沸腾的氛围。

“好！不愧是百战之师！”施琅心中暗自赞叹，眼中满是钦佩之色，仿若看到了一支无坚不摧的钢铁雄师，那眼神中满是对英雄劲旅的向往与敬意。

见施琅痴痴地望着镇虏军的大营，半天都未曾挪动分毫，亲兵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将军，按照长公子的命令，咱们在南京下游巡逻十日便可返回，眼下是否即刻启程回去？”

“不！”施琅回答得斩钉截铁，仿若洪钟鸣响，他朗声道：“如今才出来五日，况且长公子还曾提及，要是并无其他要事，大可继续向前走上一段路程。

眼下正值逆风，依我看，往后几日这江上大概率仍是东南风，咱们不妨再向前行进两日，瞧瞧郑将军的船是否归来。若是回来了，正好前去迎接，而后便可顺风返回南京，如此也不算虚度这一趟行程。”

当施琅的船队缓缓路过镇虏军的大营时，秦飞正站在大营外，与陈子龙交谈甚欢。二人衣袂飘飘，仿若两位儒雅的儒将，在营帐外讨论着军国大事，举手投足间尽显风范。

南京局势安定之后，陈子龙又被朝廷重新委以重任，出任兵部侍郎一职，协助何腾蛟重建禁军。昨日午后，他接到史可法的指令，命他押送粮草与火药赶赴镇虏军大营，因而今日他才来到此处。

陈子龙回首望了望大营中那几堆堆积如山的粮食包，仿若看到了大军的希望，随即面带歉意，对秦飞说道：“楚国公，还望海涵。

朝廷如今也是捉襟见肘，黔国公的征黔军尚需朝廷资助粮饷，实在是力不从心，因而此番只能拿出这般些许银子了。那些火药，乃是下官亲自从库房一桶一桶精心挑选出来的，虽说数量不算多，但大多都能使用，也算是下官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