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甜丫私自吃了现代的退热药。
甜丫这副古代身子,没经过现代药的反复捶打,退烧药对她亏损的身子来说药效太过强劲了。
麻老头给她开的药里面也有退热的功效。
二者相加,她这个单薄的身板就遭不住了。
冯老太几个回过神,钱氏看一眼跪在地上哭的几乎昏厥的婆母,还有一旁低声呜咽的浔哥。
她知道这会儿指望不上婆母,擦擦泪,逼自己冷静,
先让田氏把浔哥带出去,又吩咐四弟妹烧水、煮药、熬粥,等甜丫稍微好点就能给喂药。
至于跪地不起的冯老太,她没办法,只能在一旁陪着,一边不错眼的盯着给甜丫施针的麻老头。
心里祈祷漫天神佛。
保佑甜丫度过此次劫难吧。
时间变得难捱,屋里静的只余甜丫急促的呼吸声儿。
屋外,村里人来了大半,把屋门口堵得水榭不通。
大概漫天神佛听到了祈求,两刻钟后甜丫颤抖逐渐停止,呼吸从粗重变得平稳。
身子也软了下来。
穆常安脸色惨白,小心翼翼求证,“麻大夫,甜丫她……她是不是没事了?”
他犹如一张紧绷到极致的弓弦,额上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呼吸好似都停滞了一般。
他害怕听到坏消息。
“成了,命保住了!”麻老头抹一把额上的汗珠,僵硬的脊背塌下来,擦针的手还在微微发颤。
他虽然医术不精,但还没治死过人。
这丫头险些砸了自己的招牌。
屋里屋外因为他这句话,犹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冯老太又冲人连磕几个头,磕完头就瘫坐在地上,吓得腿软了,这会儿压根爬不起来。
钱氏和孙氏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坐到椅子上。
安顿好婆母,又急急出去准备热水和药。
还有吃的。
等甜丫醒了,肯定得吃东西。
村里人在门口问了一句就离开了,没有进屋看甜丫,天气严寒,进进出出寒气会跟着进屋。
甜丫现在受不得一点儿寒气。
屋内,麻老头喝了一碗微凉的水,急促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
盯着围着甜丫忙前忙后的穆常安和冯老太瞧。
等人忙完,他喊住要出门倒水的穆常安,朝他流血的虎口努努嘴,“你不疼啊,趁我这会儿有空,给你包扎一下。
等忙完了,我得好好睡一觉,谁都别来打扰我。
累死老头我了……”
施针是个极其耗费心神的医治法子,必须全神贯注,所有心神都在施针上,神经一直紧绷着。
谁能不累。
“没事,小伤。”穆常安甩甩手,不甚在意。
“听大夫的!”冯老太夺走他手里的水盆,“奶出去倒水,你坐下让麻大夫给你看看手,别留疤了。”
甜丫昏迷状态下,咬人的时候下了死力,伤口虽然不大,但是挺深。
麻老头拿出药粉和水,一边给人清晰虎口的伤口,一边问,“这丫头的惊厥来的又急又奇怪,按说不该发生的。
她今天醒了以后都吃了啥?莫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