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龙尊者浑身绷紧,回忆虽甜,却乱不了她的心智,一道冰刃无形中抵住游苏喉结:
“噤声!不准再放肆!”
游苏暗道这女人果然不是师妹那种好欺负的傲娇,不敢再得寸进尺。
冰刃立刻消弭于无形,游苏就这样老老实实地搂着绝世女仙,倒也怡然自得、大感满足。
“师尊……”龙池雨竟还没走。
乾龙尊者的心又提了起来,暗道今日的弟子有些古怪,便等她说下去。
“游公子他……没事吧?”
话音落下,不仅乾龙尊者,游苏也觉心中一道惊雷劈下。
合着乾龙尊者藏了半天,他借机‘威胁’这个打算不认账的女人半天,结果门外那个对乾龙尊者意义非凡的少女,竟然早就知道游苏在她师尊的寝宫里?
乾龙尊者指尖发颤,深吸一口转而问道:
“是你将为师送回来的?”
“是师尊自己回来的。”
乾龙尊者黛眉深蹙,搜遍识海也未曾找到自己回寝宫的记忆,毕竟回神山以来她连一刻休憩的时间也没有,更不可能回寝宫。
“你也学会诓骗师尊了?”她的语气责备。
“弟子不敢!”龙池雨诚惶诚恐,“前夜的确是师尊自己回来的,还有白泽大人,以及……游公子同行。只不过游公子当时昏迷不醒,一路上师尊什么也不说,弟子怕师尊有需要,便一直在屋外候着。”
一直在屋外候着?!
乾龙尊者闻言雪坡起伏,紧忙又问:“那白泽呢?白泽去哪儿了?”
“白泽大人今早就先离开了,临走前还气冲冲地吩咐弟子给您煎了药。”
“她吩咐的?什么药?”
门外的龙池雨迟疑片刻,才幽幽道:“黄芩、白术……”
安胎的药材一一报过,乾龙尊者心中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掀开了。
她当然不需要安胎,但白泽的报复却真实地告诉了她——这不是梦,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她蓦然想起在第九层梦境遇见的那个人,他说‘哪有什么幻境’。
所谓的幻境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身处现实而不自知,梦里发生的事情现实里也同时发生着。
是啊……靠做梦怎么帮现实里的游苏阴阳平衡呢?
这不过是她不敢面对的借口,身为北敖尊主,真让四百岁的她作出吃嫩草的事情又怎能不觉羞耻。
倏然,她感到少年温热的胸膛贴得更紧了,比痴缠时更紧,像是生怕她跑了一般。
“幸好不是梦。”他将脸贴在曾被寒毒侵蚀的伤口处轻声呢喃。
女人浑身一顿,眸光闪烁。
她为了救游苏可以心甘情愿,但少年虚弱之时说的喜欢却不知真假,许是只是为了得救,许是换个别的女子在他身边他也能说得出口。
她才恍然惊觉,自己这下意识的逃避,是因为她在担心她用四百年才遇见的人却不喜欢她——这可比老牛吃嫩草更能打击她的骄傲,而逃避至少能保住她最后的骄傲。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逃避了……
那句‘我也喜欢尊主的’不是谄媚的谎言,而是临死前的遗言。
北敖女子骨子里的豪迈又被激发了出来,就连与男子亲密相依的羞涩也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