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奏折,直接扔到了一边去。
正在此时,他的贴身内侍罗义?匆匆走了进来,呈上?了一封信,“陛下?,十三堂的加急密信。”
容浚迅速拆了那封信,眸中逐渐氤氲着黑色风暴。他把信撕了个粉碎,声音宛若冬日坚冰,“来人啊,立刻随孤去江南。”
付出代价
夏去秋来,天气依旧炎热,哪怕偶尔有了一阵风,也带着?热浪。
苏澈出诊归来,手中拎了一篮子新鲜菱角,一路上步履轻快。
顾清正在院中捣药,听到他?的脚步声?后,便抬起?头来,眉眼间满是笑意,“你回来了?。”
苏澈的嘴角亦是上扬,“清清,我带了?菱角回来,是刚从水中?摘上来的,特别新鲜。”
“我之前从未吃过菱角,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苏澈放下?药箱,洗干净了?手,从厨房拿了?小刀,剥开最大?的一个菱角,露出了?雪白的果肉。
他?递到她面前,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尝尝。”
顾清依言咬了?一口,只觉得入口脆爽,还带着?淡淡的甘甜,她忍不住点了?点头,“味道很好。”
言罢,她亦是剥了?一颗,递到了?苏澈嘴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苏澈捏了?捏她的鼻子,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才吃了?那颗菱角。
“清清亲手剥的和喂的菱角,真甜。”
一路上,容浚风雨兼程,不敢有丝毫耽搁。他?等了?两年多才等到了?容拾的消息,生怕自己哪怕慢了?一刻,她又会消失不见。
进了?江安村后,不过稍稍打听,他?便找到了?容拾所在的农家?小院方向。
他?远远地就?看见一名?青衫男子走?进了?那院子,想必就?是她所谓的“夫君”,他?原本冷冽的双眸立刻多了?一丝阴冷。
他?却刻意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寂静无声?地走?到了?院外,透过篱笆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想知道,容拾在那个男人面前究竟是什么样?子。
没曾想,刚好就?看到了?那个男人喂她吃东西那一幕,而她竟然还笑着?回应。
她曾经也会对他?笑,可从不会像现在这样?,笑得那么灿烂,无忧无虑,宛若二八少女,娇俏中?还带着?一丝甜
弋?
美。
她明明是他?的人,怎么可以……
下?一刻,容浚不再收敛身上的气息,一脚踹碎了?门,声?音冷若冬日坚冰,“阿拾,好久不见。”
明明只是简单的六个字,顾清和苏澈两人却犹如置身冰窖,从头冷到脚。
顾清一直以为,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他?的后宫又多了?那么多的女人,他?大?概早就?把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奴遗忘了?,所以才敢停留下?来。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找了?过来。
她立刻把苏澈护在了?身后,既然容浚找到了?这里,他?们今日必死无疑。可只要她活着?,就?会竭尽全力保护他?。就?算保不住,至少死在他?前面,方才不算负他?。
她的动作愈发激怒了?容浚,他?找了?她两年多,多少个夜里都无法安睡,没想到她现在一心只想护着?那个男人。
明明,他?才是她的主人。她的笑容、她的忠诚、甚至她美好的身体只能献给他?。
容浚冷笑,“阿拾,不过才过了?两年多而已,怎么见到自己的主人都不记得行礼了??”
苏澈从顾清身后出来,把她护在了?身后,一脸从容地看着?容浚,“这里没有什么阿拾,只有我的妻子,顾清。”他?亦是知道两人今日必死无疑,可他?丝毫不惧。他?虽遗憾两人无法携手共老,但依然感?激上苍给了?他?们短暂的岁月厮守。
他?握紧了?她的手,回眸对她一笑,“别怕。”
顾清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瞬间安了?下?来,既然他?亦是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那她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不必做无用的抵抗,也不必心存遗憾。只需与他?共死之时,期盼着?下?一世能用自己的所有还他?今生的深情。
容浚怒道,“你又算什么东西?”容拾就?是容拾,从六岁以后就?不再是顾清,更不是谁的妻子。
“顾清的夫君,苏澈。”
“夫君?”容浚的目光鄙夷地从他?身上扫过,“你不过是一中?九流医者,六指不祥之人,你配得上她么?”
“纵使配不上,她也已经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