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在手里,看得很慢,指尖摁住页角。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这个家的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好像很安静。
像很久以前,她也这样病着,而那时候坐在床边的人,是父亲。
现在是他。
她没出声,只是一直看着他。
直到江谐察觉到她视线,轻声问了一句:
“还难受吗?”
她没回答。
半晌,她喃喃道:“你别走,必须在这照顾我。”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江谐一怔。
他转过头,想确认她是不是在说梦话。
可江瑾的眼睛是睁开的,只是神情有些飘忽,额角的发被汗湿透,嘴唇苍白。
他没有动,也没有问,只是点点头。
“我不走。”
他坐近一些,把她盖好的毯子往上拢了拢。
手指落在她额头时,她睫毛颤了颤,但没睁眼。
—
她是第二天早上才彻底退烧的。
醒来时,她躺在自己床上——是他…抱我上来的吗?
他坐在窗边,靠着椅背,手里握着本没翻完的书,已经睡着了。
光斜落在他肩头,眉眼安静,手上还留着昨夜的余温。
她看了他一眼。
想起自己昨晚说了什么。
“你别走。”
她没有再说第二句。
只把脸埋进毯子里,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