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装虚弱的沈洄轻轻咳嗽了几声,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不一会儿,小厮听到动静,赶忙走进来,关切地问道:“郎君,您怎么了?”
沈洄有气无力地说:“快去请母亲过来,我……我怕是不行了。”丫鬟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匆匆跑出去。
没过多久,沈娘子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她走到床边,心疼地握住沈洄的手,焦急地问:“洄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病成这样?”
沈洄微微睁开双眼,虚弱地说:“娘,孩儿这几日心口总是疼得厉害,怕是大限将至。孩儿只有一个心愿,希望能在去之前,娶杨二娘为妻。”
沈娘子眉头一皱,说道:“洄儿,婚姻大事,怎能如此草率。那杨二娘虽有几分姿色,但门不当户不对,为娘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
沈洄心中一急,咳嗽得更厉害了,咳得满脸通红。他喘着粗气说:“娘,孩儿对二娘是真心的。若不能娶她,孩儿就算死也不会瞑目。”
沈娘子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心中也有些动摇,但仍有些犹豫。
沈洄见状,心中暗喜,知道母亲已经有些松动。他早在几天前就找好了一个所谓的算命大师,还买通了他。
只要母亲去找大师算他和杨二娘的生辰八字,小五就会躲在桌子底下,将二娘的生辰八字递上去。
沈娘子思索片刻后,叹了口气说:“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为娘就去请个算命先生来,算算你们二人的八字是否相合。若真有缘分,为娘也不再阻拦。”沈洄心中窃喜,连忙点头。
沈娘子出来后,很快就请来了那个算命大师。大师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留着长长的胡须,有一种故作高深的样子。
沈娘子将一堆生辰八字写好,递给大师。大师接过八字,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刚要开口,躲在桌子底下的小五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物件,发出“哐当”一声响。
沈娘子心中起疑,看向桌子。大师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但仍强装镇定地说:“娘子,这张上面的八字与你儿子极为相合,乃是天作之合啊。”
沈娘子冷哼一声,说:“哼,你这大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刚才桌子下又是什么声响?”说着,沈娘子猛地掀翻了大师的摊子。
大师和小五见事情败露,吓得脸色惨白。小五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娘子饶命啊,是郎君让我这么做的。”沈洄在房间里听到动静,心中暗叫不好。
沈娘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师和小五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合起伙来骗我!来人,给我把这两人拿下,好好教训一顿!”
家丁们一拥而上,大师和小五满屋子乱跑,躲避着家丁的追赶,嘴里不停地求饶。
沈娘子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又气又怒。等家丁将两人抓住后,她瞪着小五说:“小五,你跟了我儿子这么多年,竟还做出这等欺主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小五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地磕头。
接着,沈娘子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被抓住的大师和小五,冷冷地说:“今日之事,让我彻底看清了你们。洄儿为了娶那杨二娘,竟使出这般下作手段。”说罢,她转身朝着沈洄的房间走去。
沈洄看到母亲满脸怒容地走进来,心中害怕,赶忙从床上坐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母亲。
沈娘子走到床边,严厉地说:“洄儿,你太让为娘失望了。为了一个女子,竟欺骗为娘。这门亲事,从今往后,休要再提。”
沈洄心中一急,抬起头看着母亲说:“娘,孩儿是真心喜欢二娘。您为何就不能成全我们?”
沈娘子眉头紧皱,严肃地说:“婚姻大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那杨家虽说也是有些家底,但与我们沈家相比,相差甚远。为娘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将来因为这门亲事而后悔。”
沈洄眼中满是不甘,他握紧拳头,说道:“娘,孩儿不在乎这些。孩儿只知道,若不能与二娘在一起,孩儿此生都不会快乐。”
沈娘子看着儿子如此固执,心中也有些无奈,但她心意已决,说:“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娘已经为你说了一门亲,对方是城中许家的千金,知书达理,与我们沈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这亲事已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沈洄听闻,犹如五雷轰顶。他没想到母亲竟如此决绝,直接为他定下了别的亲事。
他心中的愤怒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大声说道:“娘,您怎能如此专断!孩儿的婚事,为何不能自己做主?”
沈娘子脸色一沉,喝道:“放肆!自古以来,儿女的婚事皆由父母做主。你这逆子,竟敢违抗为娘的命令!”
沈洄气得浑身发抖,他看着母亲,眼中满是失望,片刻后,他转身走到衣柜前,用力打开柜门,开始收拾行李。
沈娘子见状,心中一惊,问道:“洄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沈洄头也不回,冷冷地说:“既然娘如此绝情,孩儿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孩儿决定了,现在就要下海经商,从此不再过问家中之事。娘,就当没生过我这个不孝子吧。”
沈娘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因为婚事而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走上前,拉住沈洄的胳膊,说道:“洄儿,你不要冲动。下海经商充满艰辛,你从未经历过,如何能行?”
沈洄甩开母亲的手,决然地说:“孩儿心意已决,娘不必再劝。孩儿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会后悔。”
沈娘子看着儿子坚定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儿子这次是铁了心要走,可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去受苦。
现在的沈娘子是一万个后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