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花花一个人背着十个大木桶下山了。
一路兴冲冲的。
自从体会到被别人需要的滋味,花花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天不亮就开始去砍树,还要拉着牛大爷帮他刨木花、做桶箍,俩人一直做到天黑,一点都看不见了才罢休。
上次听刘老太说急着用,他俩一口气做了十个大桶。
平日刘老太要走小半个时辰的路,他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刘老太家门口。
拍了拍门没听见响应,从窗户往里边看,却发现里边全空了。
他的心里面一阵恐慌。
这时看到有个妇人站在刘老太家院子门口,花花背着桶向那个妇人弯腰行了一礼。
然后很有礼貌的问:“婶子,这户人家怎么搬走了?”
王凤白了他一眼,没理人。
花花不死心又问,“你可知道这户人家搬去了哪里?”
王凤哼了一声,往那个地下啐了一口,转身回家。
花花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果然,花花做的桶还是不被别人喜欢的,对吧?
自己还是那个没有人需要的花花,对吧?
没有心酸,也没有哭,已经习惯了不被别人需要。
只庆幸自己背着的桶没有放下来,不然还要绑好久,临走前爹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下山的时候千万不要磕坏了任何一个。
现在就这么原样背回家吧。
他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抬脚就准备往回走。
“是花花大哥吗?”
一声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画屏刚从地里浇完水,准备回祠堂。
突然就看到一个身长八尺的彪形大汉,背后还背着数个高高的大木桶,比大汉的身高还要高。
站在她家门口徘徊。
忽的想起来,他身后背的不就是娘在牛大爷家订的桶吗?
那他应该就是牛大爷的儿子花花。
见他要走,画屏赶紧喊住了他。
这日,画屏没穿新做的襦裙,刚干完活的她累得一头汗。
戴着一顶破草帽,皮肤被太阳晒得泛红,碎发粘着汗水黏在脸上,细麻做的布衫上还沾了草屑。
可在花花眼中,世间最美的景色大抵就是如此了。
“啊……是是是!”
花花的脸倏地红了起来,局促得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画屏摘了草帽,把草帽当扇子扇风,“俺是刘桂芬的大女儿,俺娘是不是从你家订的木桶呀?”
“是是是是!”
花花看到她草帽下的粉面桃腮,长期住在山上,不跟别人交流,他的世界从来都只有爹,竟从来没有注意到世间有这样顶顶好看的姑娘。
“俺家全都搬去旧祠堂了,那边熬酱方便,你们好几日都不下山,也不清楚这件事,俺带你去!”
“好好好好!”
花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会说一个好字,然后跟着她走。
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