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不是这药方,而是这颗粒状的制作方法!
宋凝徐徐解释道:“现如今的方子,都是现抓现熬现吃,难免太过麻烦,所以我准备推出更方便的丸剂。红糖、糊精都是很好的防腐剂,可以保持一两个月的药效,许多寻常的药方可以制作成丸剂,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宋凝看着许窦,继续说:“我有意推出一个百宝箱,除了我制出的药品,我也希望你的方子能制作成丸剂一起卖出去……虽然皇帝下了禁令,不许你行医,但没有禁止你制药,我会在所有的中成药上刻下你的名字,以后但凡是用这些药的病人,都会记得你的姓名,感激你的恩德。”
她静静凝望着许窦,眼神泛着微光。
许窦忽然明白了宋凝的意思。
皇帝下了禁令让他不能行医,因此他才流落到之前那般狼狈的田地,这对于曾经高高在上的御医来说,无疑是可耻的。宋凝此举,是不愿意他再继续做阴沟里的老鼠,而是堂堂正正地做个大夫。
一股暖流划过心口,许窦喉结滚动,眼眶骤然涌上一股热气,心脏像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情绪填满似的,整个儿酸酸涨涨的。
曾经他的心早已被命运起落伤得生疼,可如今却被另一种感动取代。
许窦深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宋凝,最终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多谢宋东家,但不必刻上我的名字,陛下已经下了禁令,我怕被有心之人看见作筏子。”
他放下药碗,牵起宋凝的手,“……宋东家的心意,我已知晓,但宋东家能收留我,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许窦不敢再多求。”
他说得情真意切,抓着宋凝的手不由握得更紧。
宋凝用力挣了挣,没有挣动,抬头就对许窦微红的眼眶,愣了一下,也不再勉强。
宋凝笑着道:“好,既然你不想刻下名字,那就让我万金堂捡个大便宜,刻上药铺的名字,也算是沾了你的光。”
许窦定定凝望着她,“我本就是药铺的人,刻上药铺的名字本就是应该的。”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是宋凝将他从泥沼中拯救出来,从此以后,他就该为宋凝鞍前马后,区区几个药方的归属权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那我就承了你的情了。”宋凝点了点头,“这次的瘟疫我估摸着会比较严重,七天之内一定会大范围增加,你干净先把《伤寒杂病论》里的药方整理出来,我们好把药推出去。”
许窦重重点头:“好!”
宋凝将时间订在七日之内,是综合上辈子的各种经验推敲出来的,但事实上,这流感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再猛烈。
到了中午,药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乎全都是发烧来看病的。
其中有好几个目测甚至已经到了病危的边缘。
有个大娘哭嚎着,“神医、神医!快看看我爹!他都快喘不过气了,快救救他吧!!!”
被她抱在怀里的老人艰难地喘息着,面色双唇苍白到毫无血色,紧紧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宋凝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这次的流感造成的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呼吸道感染,非常容易白肺,也影响心脏,这老头的情况分明已经快喘不上气了。
宋凝快步走过去,给那大爷把脉。
但就在她的手刚搭上老人手腕的那一刻,老人长长的喘息一声,脖子忽然重重一仰,原本剧烈起伏的胸膛不再有任何动弹!
宋凝的手指还搭在大爷的手腕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下的脉搏已经停了。
那大爷……竟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