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信颤抖着将手伸向魂匣。
当指尖触碰到匣子的刹那,他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猩红。
恍惚间,他看到一座由白骨堆砌的宫殿,殿中央的王座上,坐着个模糊黑影。那黑影没有五官,却让戏信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鲜血教主……”
他喃喃自语,随即惊恐地发现黑影突然膨胀万倍,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血盆大口——
“啊!”
现实世界中,戏信的身体像充气皮球般鼓胀起来,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线。暗鸦脸色骤变,猛地后退三步。
“第五个了。”慈普声音发颤,“自从那个小子出现,魂匣的污染特性越来越不稳定。”
暗鸦阴沉着脸,袖中双手捏得咯咯作响。三个月前,他们的计划还天衣无缝。
作为深渊教会在江南城的暗桩,蒙晚精心挑选了四个互不相干的目标:茶商、镖师、歌姬,还有那个痴迷长生的县令。
前三个魂匣都顺利被送进幽冥地牢的封魔塔,那里看似是关押邪物的牢狱,实则是卡荣破封的关键节点。
问题出在第四张魂匣。
“谁能想到区区一个调香师,会引来幽冥寒域?”按照常理,单张魂匣最多引发小范围魂力暴动,绝不可能形成覆盖半座城的极寒领域。
更蹊跷的是,当时恰好有个云游的少年修士路过……
慈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血雾在密室中翻滚,暗鸦和慈普站在祭坛两侧,黑袍无风自动。
他们面前,戏信被铁链束缚在祭坛中央,胸口刻着深渊教派的献祭符文。
“血脉相连的献祭,果然不同凡响。”慈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次定能唤醒鲜血教主的注视。”
暗鸦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掐诀。
他指尖凝聚出一滴精血,滴落在祭坛边缘的凹槽中。
血液如同活物般沿着纹路蔓延,很快将整个祭坛染成暗红色。
“开始吧。”
暗鸦声音沙哑。
慈普狞笑着举起骨杖,口中念诵古老咒语。
祭坛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戏信突然发出凄厉惨叫,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鲜血从裂缝中渗出,却没有滴落,而是悬浮在空中。
“啊——!”戏信双目暴突,身体剧烈抽搐,“你们骗我!这不是普通的灌顶仪式!”
暗鸦冷笑:“能成为鲜血教主的容器,是你的荣幸。”
密室内的灵气疯狂涌动,墙壁上的烛火瞬间熄灭,只剩下祭坛发出的血光。
突然,戏信的惨叫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诡异地静止。
“怎么回事?”慈普皱眉,“仪式不该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戏信的身体猛地膨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他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咯咯声。
“不对!”暗鸦脸色骤变,“献祭的力量被截取了!”
戏信的身体继续扭曲变形,四肢拉长,关节反转。
从他裂开的皮肤中,钻出无数黑色丝线,如同活物般在空中舞动。
那些丝线相互纠缠,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声,仿佛千万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你看见了什么?”慈普厉声喝道,“献祭出了什么问题?说出来,或许还能救你!”
戏信扭曲的面容上,勉强保留着一丝人形。
他艰难地张开血盆大口:“一道影子。。。坐在血肉王座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