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石碑处处限制夏嵩,天下有数量极其恐怖的通元境修士处处袭扰,不远处更有三位通元境中期的强者虎视眈眈,纵是夏嵩也无法安然受之。
夏嵩深谙擒贼擒王之道,当即身形剧烈晃荡,一瞬间身化万千,场面一时间混乱非常,有几道夏嵩的身影与其中几人打的有来有回,却在不经意间愈发靠近那三人附近。
玄牢似乎察觉到了夏嵩的意图,却是轻笑着向前迈步,雀牢不耐道:“此人境界高深,若是再耗下去,待那人突破完成,他们若是想逃,我们可真就难追了。”
“不急,那人至少还需两日才可突破,你若是不耐烦大可以自行前去发难,此人故意将我等引来,恐有后手,我需在此处压阵。”玄牢轻笑道,五指具锁如鹰爪,鼻息阵阵袅袅生烟,扶摇直上,玄牢的笑容真挚且温和。
众人的战场还在三四里之间,夏嵩莫名心急如焚,步步后撤,却被那雀牢抓住距离优势,无数攻击如雨点般落下,这般攻击威力不大,却如同温水煮青蛙,逐渐削弱夏嵩,夏嵩只得再次拉近距离,可却又远离阵法所在。
夏嵩和那雀牢相隔着百人的距离,这一百多人犹如一条巨大鸿沟,夏嵩难以越过直接临近雀牢。
“那便杀穿!少几人便少几人。”夏嵩低喝一声,猛然一跃至离地百丈,随后双手作抱佛状,无数剑气自周身凝聚,化作剑身,又有百道剑气自胸前窜出,化作剑柄,双臂抱的便是这粗壮剑柄。
“万劫剑域!”
夏嵩口中默念一串口诀,一座以夏嵩怀中巨剑为半径的数十丈大小的剑道领域轰然展开,夏嵩身上青筋暴起,腰间猛地用力,怀中长剑轰隆一声开始缓缓落下。
刹那间,周身数里内的花草树木尽皆腰折匍匐在地,形成了一座以夏嵩为中心的大圆盘,且余波随着巨剑的下落还在向外蔓延。
半空中的众人初始并未感觉多大压力,可随着巨剑的逐渐临近,竟惊觉空气之稀薄,身上压力之巨大,这种压力竟还使得众人体内的元气运转无限迟滞,待那巨剑彻底落下,这仿若是必死的局面。
玄牢的鼻息也忽然混乱,五指在剧烈的震颤间也彻底软了下来,夏嵩这般暴戾的攻击竟间接使得玄牢的小算盘彻底落空,眼中闪过一道阴翳之色。
虎牢心中了然,在衣袍鼓动间迅速飞出,主动落入夏嵩那巨剑之下,一路上在双足践踏之间,虚空震颤,脚步落下之处,地面上的树木即便相隔数十丈也被霸道的力量直接碾碎。
玄牢则是双手快速掐诀,天上石碑受到驱使,石碑上的符箓全然亮起,一股久远沧桑的力量轰然降临,竟使得那巨剑的下落也受到些许影响,变得缓慢。
石碑在几个呼吸间变得庞大无比,数丈大小的巨剑与之相比就好似大树与小草,那石碑在玄牢的牵引之下,悍然迎上夏嵩怀中的巨剑。
即便两者还未触碰,那恐怖的气势威压已经将附近的绝大多数物体掀翻摧毁,若非夏嵩提前布下一座阵法护住朱君佑,恐怕他也会因为突破被打断而就此身死道消。
“砰——”
在众人的目光中,巨剑终于落在了石碑顶端,那一瞬间,夏嵩只觉双手震颤,玄牢亦是鼻息倒转,只见吸气不见呼气。
在这期间,似乎无人发现虎牢已然消失不见,即便玄牢知晓他为何消失,却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众人眼巴巴地盼望石碑能够将巨剑顶飞,事实也正是如此,夏嵩与怀中的巨剑被石碑推得缓缓后退,好似外强中干,后力不足。
此时一直在数百里的天空之上,虚空中一道涟漪晃动,虎牢的身影一步踏出。
“枉你修炼至这般境界,不知所谓地和宿牢宣战,何必呢。”虎牢悲殇的神色不似有假,可在这片天空,却无人可见其神情。
“白虎吞日。”
虎牢口齿轻吐,自身后悄然浮现一只巨大的红黑相间的老虎虚影,其虎口大张,远远望去,竟真的好似将太阳一口吞了下去。
“冈月同坠!”虎牢身姿舞动,右眼中一轮月牙闪现,虎牢双手猛地虚握,一柄三丈长短的月刃悄然浮现,在月刃背面,一头红黑老虎悠然站立。
此时夏嵩才猛然抬头仰望,一轮弯月携带着炙热烈阳轰然斩下,所过之处如月落般昏天暗地。
夏嵩嘴角隐晦的微微勾起,在那弯月落下的瞬间以刑天哭将虎牢困住,随后悄然将巨剑的数道剑意撤去,自身则是随着弯月斩下而如流星一般倒飞出去,竟将朱君佑身下的巨峰直接砸透。
“咔嚓”一声,只见在夏嵩的身影飞出之后,那巨剑也随之崩溃,巨大石碑则是因为突然没了阻挡之物而顺势砸出,即便是石碑之主的玄牢也是耗费极大力气才将之收回。
虎牢亦是在夏嵩砸入巨峰之中时刚好清醒,因为被困住的时间极短,且在场能量庞大混杂,一时间并没有察觉有何异处。
只有期间一直当着旁观者的雀牢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却没能看出哪里不对劲,目光扫视众人,却只能看见玄牢的胸有成竹和虎牢的平静淡然,其他人亦是喜怒悲惊不一,也不作多想。
玄牢轻笑看向烟尘弥漫之处,随后将目光落在那正在突破的朱君佑身上,鼻息袅袅。
“五十丈……三十丈……三里……不够!”山体中,夏嵩感应着众人的站位,不动如山,心中暗自警觉。
又是两息过后,夏嵩双手猛地掐诀,将大阵立即启动,随后猛地向着胸前来了一掌,一口浓郁鲜血喷出,混杂着烟尘向外散溢。
虎牢嗅着烟尘中隐隐飘出的血腥之气,眉头紧锁。
在烟尘翻涌中,夏嵩携带着无数砂砾再次飞出,精神萎靡,嘴角的鲜血一直渗至胸前的破烂衣衫上,左手弯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看着眼前的数百人,不耐地嚼了嚼口中污秽,啐了一口后低喝道:
“狗日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