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轻轻探了探莫书文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
再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准备热水、干净的布巾、烈酒,还有金疮药。”
丫鬟小厮们连忙应声去准备。
姜穗穗仔细检查着伤口,那些杖痕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肿得老高,有些地方则皮开肉绽。
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下这样的狠手?
她正想着,趴在床上的莫书文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气息,缓缓地侧过头来。
当他看清床边的人是姜穗穗时,那双黯淡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苦涩和自嘲所取代。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一下,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
“怎么……是你?”
姜穗穗拿着沾了清水的布巾,动作轻柔地开始清理他背上的血污。
“莫府的人去济世堂请的大夫。”
莫书文疼得额头冷汗涔涔,却硬是咬着牙没吭声,只是那双眼睛,一直胶着在姜穗穗的侧脸上。
他心里那点刚刚被父亲打压下去的念头,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穗穗……”
姜穗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抬头。
“莫公子,医馆之内,称呼我姜大夫即可。”
莫书文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我……我跟我父亲说了……我不会娶姜婉婉……”
“我说……我心里有人了……我不会娶她……”
姜穗穗清理伤口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睛,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这让她怎么自处?让周承礼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姜穗穗将手里的布巾放到旁边的水盆里,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莫公子。”
“我早上在济世堂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周家妇,太傅夫人。这是既定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你娶谁,不娶谁,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不娶,那是你莫公子自己的事情,是你莫家的家事,与我姜穗穗,没有半点关系。”
“你的心意,我承受不起,也不需要承受。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要做这样让人误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