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第46章 询问（第1页）

土屋的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随后又重重合上。

林墨渊踏入这座破败的土屋，扑面而来的尘土与腐朽气息让他皱了皱眉。

昏暗的光线中，苏云舒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低垂着头，如同一尊被遗忘的古老雕像，长发如瀑，遮住了大半张脸。

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棂射入，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斑驳阴影，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令人心生怜惜又不敢靠近。

这个少女始终是个谜，林墨渊想。她抬头的瞬间，总能看到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沧桑。

“这不科学…但很神话。”他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口头禅。

他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轻轻在房间的另一角落坐下，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微弱的神力流动——土地公的神力勉强恢复到四成，雷公的力量微乎其微。

【系统提示：宿主神力恢复缓慢，可消耗信仰值加速恢复。】

林墨渊暗自摇头。在这处处透着诡异与危险的村子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信仰值是救命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轻易消耗。

一阵风吹过，带起屋内的尘埃，在为数不多的光线中飘舞，如同无数微小的精灵在空中起舞。

“你去见过赵长老了。”

苏云舒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如同耳边的呢喃，不带任何疑问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的声音总是这样，平静得如同死水，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看透一切的预知。

林墨渊睁开眼，略感惊讶。她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

“是的。”他简短回答。

苏云舒没有抬头，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她的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像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瓷娃娃。

“他告诉你什么了？”

林墨渊试图捕捉这个神秘少女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却一无所获。

“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说那口井的水养活了整个村子，大家把它当神明一样敬奉。”他轻叹一声，“虚伪的说辞。”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屋外微弱的风声偶尔打破这片死寂，却更衬得这个村庄的不详与诡异。

林墨渊感知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息，似乎从井的方向蔓延而来，像是无形的触手，试图侵入这间破屋。他眉头微皱，但没有轻举妄动。

“苏姑娘，我想知道——”林墨渊停顿了一下，谨慎地斟酌着词句，“那口井，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苏云舒终于抬起头，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直视着林墨渊，眼神中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悲似喜，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生。”

她只吐出一个字，声音轻得如同蝴蝶振翅。

随后，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下垂：“也是死。”

林墨渊眉头紧锁。这个回答，与她之前说的“饮水之处，生死之所”如出一辙，依然模糊不清。

系统在他脑海中轻声提示：【检测到对方情绪波动，建议继续试探。】

“我在井边看到了一些东西。”他试探性地说道，密切观察着她的反应，神力悄悄探出，感知着少女的情绪波动。

林墨渊瞬间捕捉到苏云舒身体微微一僵的反应，虽然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那一瞬间的紧绷，已经泄露了太多信息。

“你看到了什么？”她轻声问，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腐水鳗。”

林墨渊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发现，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寒意，“大量的腐水鳗。它们污染了水源，让井水散发出那种恶臭。我记得《杂记》中提到过，这种低级水妖喜欢腐水烂泥，会分泌恶臭油涎。”

苏云舒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如同两把小扇子，遮挡着她眼中可能流露的情绪。

“只是腐水鳗吗？”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几乎听不见，像是害怕被某种无形的耳朵捕捉到。

林墨渊心头猛地一震，体内的神力不受控制地波动了一下。

果然！

井底的秘密，远不止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这口井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