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吗?”
林墨渊的声音带着伤后的虚弱,目光扫过这间四壁漏风的土屋。
再看看身旁这个平静到不像活人的少女。
他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苏云舒轻轻颔首。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收留一个陌生人过夜,和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床给你。”
她指了指屋内唯一一张勉强能称为床的木板。
“那你呢?”林墨渊有些意外。
“地上。”
苏云舒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得让人心底发寒。
似乎睡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对她而言是天经地义。
林墨渊眉头瞬间锁紧。
“不行,你是主人,床你睡。”
他沉声拒绝。
苏云舒看了他一眼。
那双过于清澈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涟漪。
“你是客。”
她轻声说着,语气里有种近乎固执的坚持。
像是在恪守某种古老到发霉的规矩。
林墨渊无奈。
和这少女沟通,似乎不能用常理。
“算了,”他退了一步,“给我找个角落打坐就行。”
“我需要调息,消化药力。”
他环顾这狭窄逼仄的空间,每一寸都透着贫穷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最终,他选了墙角一块相对干净的地面。
那里似乎经常有人打扫,与其他地方积着的灰尘不同。
他盘膝坐下。
冰冷潮湿的触感,瞬间透过单薄的衣物渗入皮肤。
林墨渊闭上双眼,意识沉入体内。
回春丹的药力,如同一股温顺却磅礴的暖流,正在体内缓缓流淌。
无数细微的能量丝线,正努力修补着他受损的经脉和隐隐作痛的骨骼。
胸口那几乎让他昏厥的撕裂痛感,已经大幅减轻。
但一种沉闷的钝痛依旧盘踞不去,像块压在心头的顽石。
伤口深处传来阵阵舒适的麻痒感。
这感觉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带着土腥味的空气。
“这不科学……但,确实很神话。”
他在心中再次默念起这句已经快成为口头禅的话,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消解眼前的陌生与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