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娅。
你还需面对这个纯白空间中的她。
她就端立在你的思想里,洁白的长裙并未受到任何污染,恬淡的微笑优雅又好看,眼神温柔,倘若你还心有余悸,你可以请求她闭上眼睛。
准备好和我一起做完最后一步了吗?
谢谢你潜意识里的回答。
那么这一次,请你允许我来做出选择。
我是你的诚实,在我诞生之时,我便感受到了对特蕾西娅的欲望,既有爱护她的欲望,也有想被爱的欲望,甚至也有不齿的欲望。
这些组成了我,也就如你脑子里所有的声音组成了呢。
可你现在是不是也暂时听不见了它们的声音?
是的,我也暂时感受不到了对特蕾西娅的欲望。
这并不是因为我高尚,而是我看见了自己,一直都在爱着脑中的特蕾西娅。
我爱一个抽象的名字,胜过了爱一个真实的人。
知道这一点后,我才敢承认自己的盲目,因而放下了执着,消散了欲望。
特蕾西娅已经死了,正如我已经承认了死亡,我也应该承认,自己现在所喜欢的,只是一个和她有相同之处的人。
我把片刻的她当做了特蕾西娅,也好像有时你会把片刻的我,当成了你的全部。
承认了不爱什么,才能承认自己爱上了什么。
我看向平静的特蕾西娅。
你看见我手里的刀。
细长的刀,我将它刺入特蕾西娅胸口,我必须杀死她。
然后哀悼她。
最后离开她。
“再见,特蕾西娅。”
你又一次猜到了是谁在说话。
杀死一个抽象的概念要比我想象中浪漫许多,在我的眼里,我只看见一个虚假的皮囊在空间里消散成尘埃。
尘埃重新组合,就如同我们也是可能是由千万年前的某一个生命的粒子重组的一样。
那是马的形体,白马与黑马相互拉扯着,嘶鸣着跑出空白的空间。
那么,我也能再一次哀悼了。
“再见,预言家。”
我缓缓离开你的想象。
现在你有权利选择要成为哪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