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第30章 突变（第2页）

五大势力，除却神秘莫测的山河殿殿主，其余四位顶尖强者尽数现身。林间气温骤降，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都清晰可闻。云渡终于睁开眼，佛珠迸发出刺目金光，而沈予安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一场足以撼动修真界格局的生死之战，已然一触即发。

“大师，当年您可是亲口承诺，不插手东域纷争的。”傲剑山庄庄主牧清羽目光如炬，直视着云渡大师，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云渡大师尚未作答，万兽谷谷主陆惊鸿便冷笑着开口：“出家人不打诳语，如今大师这架势，是打算公然站队天剑宗了？”

云渡大师双手合十，面上依旧带着那抹惯有的温和：“事关贫僧弟子，贫僧岂能袖手旁观？诸位，大世之争，何必为难一个少年？”

“哦？大师竟收了那灾星为徒，有意思。”陆惊鸿嘴角微扬，语气中透着几分阴阳怪气，眼神却如毒蛇般紧盯着云渡。

云渡大师神色不变，语气淡然：“无需多言，诸位若执意相逼，贫僧只好奉陪到底。”

牧清羽冷哼一声，猛地拔出长剑，剑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大师，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未落，牧清羽已挥剑直指云渡，剑势如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与此同时，陆惊鸿也冷笑一声，挥手间，万兽谷的妖兽们发出阵阵咆哮，随时准备加入战局。

云渡大师长叹一声，双手合十，周身佛光隐隐浮现，面对两大强者的联手，他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仿佛任何风浪都无法撼动他的心境。

厮杀声如沸腾的血浪席卷林间，残肢与兵器碎片在空中划出凌乱弧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叹息突然刺破喧嚣——那声音像是从亘古洪荒的裂缝里渗出，裹挟着岁月侵蚀的沧桑，又仿佛贴着每个人耳骨震颤，满是压抑千年的疲惫与不甘。

激战中的所有人动作陡然凝滞，刀剑悬在半空，兽潮停止咆哮，连簌簌飘落的血雨都定格成诡异的红色珠帘。这声叹息像是某种无形的枷锁，将所有人的呼吸与心跳都禁锢在浓稠如墨的寂静里，唯有林间枯叶打着旋儿，悄然落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上。

顾渊脚尖轻点虚空，身形如流云般悬浮而起。这反自然的一幕令在场众人瞳孔骤缩，灵境修行者虽能踏水而行、攀壁如履平地，但真正挣脱地心引力凌空而立，这根本不是灵境所能做到的。

＂灾星？祸源？＂他负手悬于半空，玄衣在无形气流中猎猎作响，眼尾猩红纹路随着话语起伏明灭，＂自死寂之地涅槃至今不过半载，天道宫便罗织莫须有之罪。世人喊打喊杀，不过是觊觎我体内封印的上古秘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寒意，像是从九幽黄泉深处凝结的冰晶，在空气中簌簌坠落。

＂你天道宫不就是觊觎我身上的秘辛？＂顾渊寒芒如刀的目光剜向高空中的天道宫宫主，喉间溢出一声嘲讽的轻笑，＂拿着天机仪故弄玄虚，不过是想借着东域安危、天下苍生的幌子行谋私之实罢了。＂

天道宫宫主看着顾渊，他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周身萦绕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棋盘上早已落定的棋子。

“既然如此，那我便如你所愿。只是，希望你日后莫要后悔。”顾渊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天道宫宫主见状，不明所以地眯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当他瞥见顾渊那看似弱小的实力时，便打消了疑虑，在他心中，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顾渊挺直身躯，目光如炬，扫视一圈众人，而后朗声说道：“若东域遭受屠戮，此责，皆因天道宫宫主！”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实在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娇喝骤然响起：“臭小子，给老娘下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浅柳眉倒竖，满脸怒容，正怒气冲冲地指着顾渊，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他生吞活剥。

顾渊置苏浅的怒斥于不顾，目光如淬了毒的寒刃，死死钉在天道宫宫主脸上。下一秒，他缓缓偏头，望向远处那片终年笼罩着黑雾的死寂之地，眸中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决然。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的刹那，顾渊忽然抬手，握住腰间横刀。寒光出鞘的脆响惊得众人瞳孔骤缩，不等有人反应过来，只见他反手将刀刃狠狠刺入自己心口。鲜血顺着银白刀身蜿蜒而下，在玄色衣袍上晕开狰狞的花，而他的嘴角却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像是在宣告一场早已注定的结局。

“顾渊！”沈予安的嘶吼撕裂空气，喉间泛起腥甜。他身形如鬼魅般瞬移而出，转瞬已至顾渊身侧，颤抖的手刚要触到对方染血的衣襟。

刹那间，顾渊周身腾起刺目的暗紫色光芒，宛如实质的气浪轰然炸开。沈予安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防御，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十丈开外的青石上，溅起一片血雾。远处围观者惊恐地连连后退，只见气浪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草木尽成齑粉，而顾渊伫立其中，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苍穹。

刹那间，远方死寂之地的浓云如沸，一道刺目的光柱轰然撕裂天穹。璀璨白光裹挟着碎石残木冲天而起，光柱表面流转着暗紫色符文，所过之处云层如被巨手搅碎，化作翻涌的流光漩涡。众人本能地抬手遮挡眼瞳，仍被光晕灼得刺痛，脚下大地传来沉闷震颤，仿佛远古巨兽自深渊苏醒。那光柱穿透九霄的气势，将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在了喉咙里。

顾渊横刀贯胸的刹那，鲜血如泼墨般溅落在地。死寂之地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有巨兽在深渊下苏醒。紧接着，一道幽紫色光柱冲天而起，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变形，云层被搅成诡异的漩涡。

就在此时，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那声音像是千百怨灵的哭嚎，又似九幽深处传来的呢喃，带着刺骨的寒意，直透心底。声音忽远忽近，忽高忽低，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撕扯着众人的魂魄，就连见惯生死的武者，也不禁浑身发颤，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