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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婴一进屋便看见商无忧上身赤裸、胸腔裹满纱布;她仰躺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一双碧眸却炯炯有神。
“殿下可算醒了,要不然红珠姑娘的眼泪可是要将这九龙池淹没了!”
他走近前来,温声道:“赵太医说待您醒来便要发热,便留了些止疼药,待会儿我叫福童煎给殿下喝……”
他边笑边道:“殿下今日可威风了,各宫嫔妃如走马灯般来您宫中探望,霜姑姑却连门都不叫进,这一记下马威可是够她们担惊受怕许久了……”
“赵元婴,咱们和离吧!”
赵元婴面色忽的一白,“殿下说什么?”
“我知道你祖母一直想退婚,你我的婚姻不过是一桩交易,不如就此散去!”
赵元婴盯着商无忧碧色的眸子半晌,忽的冷笑道:“陛下赐婚,我与殿下如何分的开?”
“这事不用你操心!”
商无忧躺了一天一宿,背上早疼的不行,本想挪一挪动身子,谁知一不小心竟扯到了胸前的伤口——
嘶!
痛意来的又凶又猛,她头上霎时沁出细密的汗珠。
商无忧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在赵元婴冷冷的逼视下艰难的开了口——
“父皇那里我去说!趁着司命祭礼已成之势,我去对父皇说和离之事——反正我行事一贯疯癫,就当我移情别恋好了,反正在和离这件事上我绝不会让你赵家吃亏的……”
“敢情殿下是将元婴当做垫脚石了!”
赵元婴眼中闪过森然的冷意,“移情别恋?敢问殿下究竟是看上哪家才俊了?!”
“殿下别忘了,车骑将军张家可是与您结过仇的!”
商无忧一怔,“你在说谁?”
“不是张子寿?”
赵元婴目光中闪烁着森严的杀意,低声道:“不管是谁,只要殿下说出名字来,元婴立刻便取他项上人头,然后再到陛下面前去请罪!”
“国公之位我也不要了,既然殿下打定了主意和离,我这就去请陛下赐和离昭书!”
商无忧盯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的低声道:“你生气了?”
“我不该生气吗?!”
“在殿下眼中,赵家究竟算什么?我赵元婴又算什么?!”
商无忧叹了口气,“你先扶我起来,我躺了太久,背上疼的厉害……”
赵元婴身形纹丝不动,冷冷道:“我不是奴婢,长公主若要人伺候只管喊人就是!”
商无忧低声咕哝了一句“小气”,随后便咬牙切齿、小心翼翼的挪动起身子。
赵元婴盯着在床上缓慢蠕动的商无忧,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果真是个心狠的!
伤口实在太痛,商无忧只得放弃了翻身的计划,低声道:“我说和离是为了赵家好!宫里和朝中势力勾结着算计我,只怕我身边人已经不干净了……”
“赵元婴,这帮人藏得太深,手段又实在卑劣。你若真和我并肩同行,只怕如司命祭礼上那般险象环生的死局便不会断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