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介意,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从樾觑了林稚音一眼,在心里道:反正也不是谈了恋爱就不能当净炉手。
在守身如玉这方面,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
到了广场,林稚音和从樾分开,坐上了车。
孙易晓当司机,周黎因为怕孙承灿捣乱,坐在了后排,林稚音上车后和她挨着。
周黎刚才在车上看到林稚音和从樾走得很近,看上去不像是普通同学,不过她很明白做家长的分寸,有些事情不能过问太多,该放则放。而且她看那个男孩人不错,应该不会乱来。
周黎没过问从樾的事,倒是提起了晚上林稚音在广场上跳舞的事情,感慨道:“妈妈好久没看你跳舞了,今天晚上看你上去跳了一小段,就想起了你以前跳芭蕾的样子。”
林稚音还小的时候,周黎和别的家长一样,想让女儿有一个特长,就送她去了各种机构学才艺。
乐器、唱歌、绘画、跳舞……芭蕾是林稚音自己选的。小女孩一开始的想法很单纯,觉得芭蕾的裙子好看,后来跳着跳着,跳出了名头。
周黎其实并不想让孩子学跳舞,因为太苦太累了。每回看到林稚音为了练柔软度,搬腿痛得泪眼汪汪,为了练习足尖动作,脚指甲盖数次分离,血肉模糊,周黎都心疼得不行。
好几次,周黎都劝林稚音别跳了,但她不愿意,再苦再累都坚持了下来。所以前两年,周黎从林晟那里知道林稚音退出了剧院舞团,不再跳芭蕾的时候,她非常意外。
一开始周黎以为是林晟反对,林稚音才不跳的,毕竟他一直认为学艺术是不务正业的事,还没离婚的时候他们就经常为此吵架。
但林稚音说不关她爸的事,是她自己不喜欢,不想跳了。
不喜欢,不想跳,这个理由合理,又不合理。
如果不喜欢,怎么能坚持那么多年?
周黎一直觉得女儿放弃芭蕾另有隐情,尤其今晚再次看到她跳舞,周黎更不相信林稚音已经不喜欢舞蹈了。
“稚音,妈妈看你今天跳舞跳得挺开心的,你要是还想跳,妈妈支持你。”周黎抬手摸了下林稚音的脸,疼惜道:“平湖虽然不比江城,但是舞蹈机构还是有很多的,你想跳,我就带你去报名。”
跳得开心?
林稚音没办法否认,今晚跳起舞的时候她的确感到无比的自由快乐。
曾经她放弃跳舞,并不是因为舞蹈本身,她还是想跳的。
林稚音的耳边又回响起了从樾的话:开心就跳,不开心就不跳,人生不就是这样。
“不用了。”林稚音摇摇头,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我想跳舞的话,不一定要去舞蹈机构。”
……
一般高中高三都是单休,周六是要上课的。但平湖中学的校领导不想一开始就消耗掉学生的学习激情,导致后劲不足,冲刺无能,所以高三上半学期还是实行双休政策。
周天晚上有自习,林稚音到了学校,放下书包后第一时间伸手往抽屉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张申请表。她盯着校舞蹈社的申请表看了许久,眉头紧紧地拧着,眼神里满是纠结。
正迟疑间,后桌传来了拖椅子的动静。
林稚音倏地把申请表夹进课本里,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书本合上。
从樾没注意到林稚音的动作,坐下后喊了她一声,问:“你今天是不是比平时早出门?”
林稚音回头:“你怎么知道?”
“我没看见你从公交车上下来。”
林稚音想起了从樾追公交车的习惯,估计他又在效仿“夸父追日”,忍不住问道:“你每天追公交车干什么?”
“比赛。”从樾兴冲冲地说:“我从高一开始就追20路车,整整追了两年,现在只差一点点就能追上它了。”
林稚音表情费解:“追上它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但是慢慢地缩短和它之间的距离,我会很有成就感。”从樾撑着脑袋,百无赖聊地说:“上学这么无聊,不自己找点乐趣,怎么熬过这三年?”
从樾真是神人,高三学习这么累,年级里人人都吊着一口气,他倒好,天天精力充沛,还能骑自行车追公交,简直像个永不知疲倦的陀螺。
偏偏学习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