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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环戒指(第1页)

“画在纸上的就不怕。”谷维今说。

郁来开心得拍大腿:“啊呀,那更说明我的idea有意义了。”她向谷维今解释道,“我大学时候的理想就是做昆虫画师,向更多人介绍昆虫美在哪里。因为我发现很多人真的很怕虫子实体和照片,但是对写实的画作接受度明显高一些。这就是特别有意义的中间地带。”

说起这事她变得健谈起来,提起自己上大学时候和朋友还一起出的一本公益性质的昆虫画册。郁来兴致勃勃地从手机里翻出电子档来给谷维今展示画册的详情。

她自认为昆虫的美,是一种藏在细节里的奇迹。它们是这个星球上最古老的艺术家,用身体编织出光影、结构与色彩的诗行。郁来从小为此着迷,却很晚才发现原来害怕或厌恶虫类的才是大多数,甚至看到有虫,本能地就想要踩死。

她并非极致的圣母病发作,只是单纯地认为虫类并非恐怖与丑陋的代名词,梦幻的电蓝色甲壳难道不迷人吗?退一万步说,哪怕是最渺小的生命,也值得被赞颂。

谷维今在电子屏幕里翻看着她画册的原稿,逐张放大画面细细琢磨。

“那怎么最后没去做这一行呢?我看你蛮有天赋,不做岂不可惜?”

郁来释然地笑笑,“哪有那么简单呀。普通人第一要义是考虑生存,我爸就已经是一穷画家了,怎么肯让我艺考啊。当年热门嘛,最后还不是去念了经济系,然后兜兜转转干财务,到头来赚的还不如那个穷画家。黑色幽默了不是?”

“那你可以业余时间开拓第二职业嘛。”

郁来已经有点恼火了,实在受不了他这种不痛不痒的“友好建议”,简直是除了何不食肉糜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没好气地回嘴:

“我也很愿意开拓第二职业,如果不是我每天在上班累得像孙子的话。”

怪不得人家都说跨越阶级的爱情是不存在的,连跨越阶级的友谊都是罕见的极个别案例。即便郁家在当年也算中产,站在谷家面前还是像本破破烂烂难念的经。物质基础差异构建了他们完全不同的思维优先级,郁来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想和工作伙伴聊得太深,别过脸去收拾好画材,然后打开收集盒的盖子,放走了象天牛。

谷维今知道自己说错话,但在对方没有明确指明情况下道歉,又显得他姿态太低。衡量许久后他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他的沉默恰好错过了能和郁来深入展开这个话题的机会。郁来知道自己也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没有身份能够针对这个问题和上司置气。她在埋头整理背包的两分钟间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和表情,勉强地露出一点稀薄的笑容:“我休息好了,我们去下一站吧。”

她必须时刻谨记自己只是来完成任务,等待尾款结算的。任何对谷维今情绪与感性上的奢望都是出格和不专业的。

山里开始下起了蒙蒙小雨,她用橡皮筋将散落的头发扎好,挽成一个利落的髻,把冲锋衣的兜帽扣起来,同时把自己多余的情绪也全部收拢。

谷维今走在她身后几步,低头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包有些旧,肩带因为负重而稍显下垂,衣摆被风吹得有些歪。她的背影像极了那些在图纸上精细描摹出来的昆虫——纤细,克制,缥缈,仿佛随时会飞走,或者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碎。

他们下山的路并不陡,细雨打湿了石面,踩下去时有些滑。郁来脚下一个踉跄,谷维今下意识还是伸手捞了一把。掌心落在她肩胛骨的位置,一触即收。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也没说话,只是将手收了回来,低声说:“小心点。”

郁来知道自己这样赌气有点不清不楚。大家钱货两讫,没必要还在这里要求甲方释放情绪价值。但终归是把自己演进去了,她觉得就算不是实际爱侣,好歹也能摸到普通朋友的门槛。她不太懂怎么虚与委蛇,也不太熟悉弄虚作假。一旦认真地相处,忍不住开始希冀对方怀有善意的理解、认同、共情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这太傻了。

郁来默默在心里教训自己。

归根结底还是期待太多才会失望和恼火。贪欲、嗔恚、愚痴一概占全了,这大事不妙。

江央和南杰跑在前面,踩着石阶时溅起细水。他们正热火朝天地讨论哪处拍照背景更美,还问要不要拍点“雨中漫步”的情侣照。郁来应了一声,情绪淡淡的,也没再接话。

他们走到一处开阔的平台,正对着山坳,远处的雪山顶已经隐在云雾中,只有一线银光还在细雨间透出亮色。南杰撑起伞站在一旁调镜头,江央则跑去对面山坡上踩点。

谷维今安排她的站位,郁来照做了。她的眼神落在镜头之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两分恋爱中的甜蜜。谷维今站在她身边,忽然伸手牵住了她。“我牵一下,好看点。”他说得很轻,像是在跟她请示,又像在自说自话。

郁来没有拒绝,甚至格外配合地把自己的手指一丝一丝扣进他的指缝间。

本来夸下海口说自己今天肯定敬业,绝对不能食言。

镜头定格的那一刻,她只听见快门轻响。山间起风,细雨随风而飘,谷维今的手利落地放开。两个人都生怕自己撒手比对方晚了,几乎是在照片“咔嚓”声后就马上松开,视线也默契地分别落向两边。

拍完这一套,四个人面面相觑在树下避雨歇脚。两个孩子就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多多少少能感受到氛围的微妙,不敢打扰两个大人,只在离他们很远蹲在地上小声交谈讨论回去的路线。

谷维今带来的替换衣服派上了用场,他卸下被雨丝侵得发潮的外套,换上干燥的新装。郁来还有那么点赌气的意思,鼻音闷闷的。

“没关系,反正是防水面料。里面没湿就行了。”

谷维今执拗地让她换上,“有干的干嘛不换?枉费我背出来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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