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川面无表情将张天启绑起来,又前去查探骆轩的鼻息,还活着。
沈霁川松了口气。
顾文谦说:“将此二人押出去,让剩余的那些山匪束手就擒!”
沈霁川身形未动,犹豫片刻他指着骆轩说:“此人就是骆轩,不过他身受重伤陷入昏迷,若绑起来恐怕难以捱到回京城。顾大人,他可是此案的重要头目,得留着他的命。”
顾文谦深以为然,“先在这给他包扎一下保证人不会死,我们速速回京!”
“是!”
一行人押着剩余的山匪浩浩荡荡回京,虽然此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京中百姓早已回家就寝,无人看到顾文谦凯旋的场面。可即便如此,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顾文谦仍是遮不住的喜悦。
谁能想到短短一日,他从差点连乌纱帽都保不住到如今成功剿匪,立下了十二年来最好的出兵战绩,更何况他还是个文官。
哎呀,这还得全靠沈霁川这小子的脑子,还有陆明玥的武功,如果没有他俩,今天就会成为顾文谦任职的最后一天。
想到这里,顾文谦转头看了看陆明玥,她似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看错了?
他又转到另一边,沈霁川也是一副有心事的神情。
怪哉!
这二人怎么一点都不高兴!而且两个人似乎有些奇怪啊。
顾文谦能在京中这遍地都是皇亲贵族的地方坐稳京兆尹的位置,自然是少不了敏锐的洞察力,更何况他也是过来人了经历过情窦初开的毛小子时期,把沈霁川和陆明玥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看得比当事人还清楚。
是以他看着这两个人沉默一路,甚至都不愿并排而行,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看来是年轻人闹起了别扭。算了,这种事情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不过有件事他得问清楚。
“沈举人,今夜我便要写奏折给皇上,奏折中自然少不了你们二位的功劳,若你想趁机讨要些赏赐可以提前跟我透透气。”
“多谢顾大人,我并无任何想要的。”沈霁川露出礼貌的微笑,“此次剿匪是我出自本心所为,并非为了任何外物。”
“好,好。”顾文谦称赞,“果然是霁月风清。”
紧接着他又问向另一边的陆明玥,“陆姑娘呢?这次你是以女子武堂当家的身份协助朝廷,可以为你的武堂要些好处。”
陆明玥一时还没想好,沈霁川却开口道:“虽说女子武堂现在招学徒容易了些,但还是有许多人对武堂抱有误会。听闻皇上好书法也曾为青州一书院赐予匾额,不知此次可否向皇上讨要一块匾额挂在女子武堂,以彰陛下威名。”
顾文谦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皇帝曾因西北军溃败割城饱受屈辱,十二年过去本朝重文轻武的形势愈发严峻,就连民间都有不少关于皇帝漠视武将的不好传闻,如今女子武堂的存在正好能证明皇帝从未轻视武将。
“好主意!陆姑娘,你意下如何?”
陆明玥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只能点点头。
“好,”顾文谦勒马,“那在这个路口我就先告辞了,剿匪的情义我顾文谦没齿难忘!”
寒暄过后,顾文谦带着兵马和绑着的山匪先回了京兆尹府,不一会儿,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下了陆明玥和沈霁川两人。
腊月的深夜,寒风如刀割一般,陆明玥率先受不了现在的氛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道别转头就要离开。
“明玥。”沈霁川牵着马走到她面前。
“你还在生气。”沈霁川没有询问,只是阐述着陆明玥此刻的心情。
“没有,我累了,要回府了。”
“对不起。”
“没关系。”陆明玥立刻接话。她说:“我能理解你的情况,你的谨慎和保密都是情有可原。其实我并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
陆明玥烦躁起来,她回京路上想了一路,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她能理解沈霁川但同时她心情不悦。
陆明玥第一次看不懂自己的心情,她到底在不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