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烦。”谢盛谨说,“……注意安全。”
躺在床上的凯瑟琳顿时鼻子一酸。但她怕被谢盛谨听出异样,赶紧憋住了。
“还用你说。”她的眼睛有点模糊了,声音也有些哑,几秒后她才继续说道,“你也是。”
“——活着回来见我。”
……
下午五点。
日照垃圾山。
谢盛谨看到邵满过来时浑身黑不溜秋的。
她没忍住笑了。
“邵哥。”谢盛谨朝他招手,“你滚泥地去了?”
“我在为了我们的富强友好而努力奋斗。”邵满敏锐地察觉到谢盛谨的心情不错,“家和万事兴。物质基础是家庭和睦的根本条件。马克思说的。”
“他没说吧?”谢盛谨说。
“人要懂得灵活变通。”邵满从地上提起一个口袋,“只有何饭那种需要考试的小孩才需要牢记出处。”
谢盛谨接受了这个说法,她眨了眨眼,“有道理。”
下一秒邵满将袋子倒过来,提起袋子的角——“哗啦哗啦”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来。
“看。”邵满得意洋洋地给谢盛谨看自己的战利品,“怎么样?”
“好厉害啊邵哥。”谢盛谨从善如流地夸赞道,“这些是拿来做什么的?”
“机床的替代品,子弹的初材料,工具的原生态。”邵满胡扯道,“总之很有用,等我捣鼓好了给它们卖出去,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他这纯粹就是嘴不把门、胡说八道。
谢盛谨并不在意。
“邵哥,明天我们继续来吗?”她问。
“当然。”邵满在为自己刚刚的故意卖弄买单,他现在得不辞辛劳地把倒出来的东西装回去,“我们要连续来几天。回家后我告诉你一个事。”
回家路上,邵满走得面目狰狞。
“很重吗?”谢盛谨两手空空,她提议道,“给我一点吧邵哥,我力气很大的。”
邵满坚持不虐待未成年原则,倔得像头驴,就算累得汗流浃背也要嘴硬:“不重!我自己来。”
谢盛谨拗不过他。
回到家中时已经六点半了,何饭早就放学在家等了好一会儿。
谢盛谨已经闻到了饭菜热气腾腾的香味。
何饭首先看到扛着大包小包的邵满,震惊道:“捡了这么多?邵哥你去勾引别人了?”
“滚!”邵满将东西“啪”得一声甩在门口,累得够呛,“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何饭缩了缩脖子。
邵满恨不得立刻倒在沙发上,但身上脏得不行,他心里残存的洁癖在此时极显存在感。邵满痛苦地走上楼梯,“我先去洗个澡。小谨你要洗吗?三楼的另一个卧室也有浴室,平时没人住,你去吧。”
何饭听到“小谨”两个字倏地一惊。
这两人抛弃他出去鬼混半天关系怎么就这么好了?还没等到何饭即将失宠的危机感攀升,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谢盛谨神态轻松地拎起门口的大包小包。
注意到何饭的视线,谢盛谨露出一个浅淡的笑,“门口太挡位置了,我给它挪个地方。”
何饭骤然想起邵满回来时扛着东西累得半死的样子。
他僵硬地扭头,看到站在楼梯中央同样僵硬的邵满。
他再僵硬地转回头。
至此,何饭还未等到心里的危机感骤升,就中道崩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