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中锋,我前锋,他后卫。”健壮男指了指身后局促的文弱男魏禾。
魏禾赶紧摆手给他们打预防针:“我就是个摆设,主要还得靠你俩得分。”
林凯生安慰他:“你记住我教你的就行,拿到球以后第一时间把球传给我,不要运球,不要投篮,也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假动作。”
“……”许思睿顿时开始担忧起这支临时组建的球队的水平。
抛硬币决定了球权后,比赛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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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祝婴宁正在进行跳皮筋比赛。
跳皮筋在教学楼后的空地上进行,相较于对抗性强、观赏性高的篮球比赛,皮筋这边可谓冷冷清清,除了参赛者本身,就只有参赛者的朋友和身为裁判的老师稀稀拉拉在附近捧场。
隔着一栋教学楼,操场那不断传来尖叫和嘘声,祝婴宁心神不宁,生怕那些嘘声是朝着许思睿去的。可惜皮筋比赛没法马上脱身,等她参加完比赛,如愿拿到第一名,并匆匆忙忙赶往前头操场时,篮球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据围观学生说,许思睿所在的队伍正在和周越山所在的队伍争夺冠军。
祝婴宁挤进人群,先踮起脚尖朝计分板上瞥了一眼,15:16,他们15,周越山那边16,还好还好,分差很小。
再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学生的助威声,发现助威声无一例外是喊给许思睿的,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沉了下去。
然而心脏还没沉到原位,她就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嘘声也是朝着许思睿去的。
……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这才看向球场,视线准确地捕捉到了球场上许思睿的身影。
天气热了以后,大家都换成了短袖,露肤度一高,他的白皮肤在一众肤色黝黑的同龄人里就更引人注目了,像一捧凝白的冬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祝婴宁望过去时,球正好落在他手里。
他退到两分球线外,身体微微后倾,手腕轻巧一抬。
篮球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就像儿童玩具,以一个优美的抛物线飞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弯弧。
咚。
完美入框。
15:16霎时逆转成17:16,尖叫和嘘声四起。
祝婴宁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喝倒彩的基本都是周越山班里的学生。
比赛时支持己方队伍很正常,但通常不会发展到喝对手倒彩的程度。她皱着眉头看了会球场上的比赛,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很简单,问题的关键就是许思睿的打法。
他的打法太招仇恨了。
随心所欲、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顾他人死活——和他本人的性格如出一辙。
他热衷的只有投篮,而且看不上一分球,只爱站在边角线上投两分球,偶尔心血来潮进行篮下防守,但大多数时候都对敌方的进攻和拦截采取消极回避态度,极力避免任何主动或被动的肢体接触。尤其是对周越山,许思睿就差把“我有洁癖,我嫌你臭”写在脸上了,每次周越山冲上来防他,他都会立刻把球让给对方,不朝前突破就算了,居然还倒退着往回跑,悠哉悠哉看手里的球被对方截断。
这种溢于言表的嫌恶之情,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受得出来。周越山明显被他惹毛了,脸色沉得比煤炭还黑。而队友这边,林凯生同样被许思睿气得不轻,没办法,摊上一个完全不和人对抗,眼睁睁看着己方丢分还无动于衷的队友,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住要生气。
球场上气氛紧张且微妙,大致可以分为三派,一派是周越山和林凯生这种会打球的,每个人头脑上都盘旋着一股山雨欲来的低气压,一派是魏禾这种不会打球的,晕晕乎乎搞不清楚状况,只希望篮球千万别传到自己手里,还有一派是许思睿自己,整个球场上就他一人最悠闲,好像不是在打篮球,而是在逛商场,大家比拼得热火朝天大汗淋漓时,只有他在一旁插着兜清爽地走来走去。
不要说林凯生周越山了,就是祝婴宁在场下看着,也有点想冲上去打他。
但要说他毫无贡献吧,却也有失偏颇。他不仅有贡献,贡献还很大。
只要投篮,许思睿必定百发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