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试展信而阅:
“……魏知白在山下向农人购屋几间,每每外出行侠仗义,并不留下姓名……剑术越发精进,却日益地籍籍无名……途中若见有孤儿遗婴,辄带回收养……”
“……魏灵风竟不再斗鸡走狗,一心练字作画,又新拜五毒门‘绝命子’为师,沉迷弄蛇炼毒,叫魏侯爷大为惊恐……”
苏试都一一看了。
他与这些人都久未联系了。
他是将死之人,本并不想叫人伤心,叫人担心……
便如风而来,如风而逝。何必平添一段生离死别?
可是,他对于人情,许并没有看透。
苏试转脸看向窗外,看向远处的茶棚。
他不能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一个人无果地等待一个人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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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不能不为之动容。
下起小雨,雨中传来铃声。
“是花魁游街!”
茶肆中响起人语,紧接着、为数不多的几个茶客都付了钱,纷纷跑出去看花魁了。
陆见琛仍坐着,沉眉敛眸地低头喝茶。
有人在一旁收了伞,在他对面坐下。
陆见琛抬眸,
只一眼,便定住。
苏试看着他,眼中一点点地溢出笑意。
陆见琛也看着他,无言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白发与病容。
他忽然不知道该努力去微笑,还是尽量克制住眼泪。
他感到他的心又酸又痛,又喜悦又悲伤。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对他生出如此深厚的感情。这感情在他胸中冲撞,简直令他手足无措。
他已容颜憔悴,可是他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好像是酒,酿得更馥郁,更深沉……
陆见琛突然将身旁的一个木瓜递出去道:
“走过街角看到瓜很新鲜,买来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