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垂下头去,轻叹着道:
“……只怕他知道了未必肯服用这‘解药’。”
“……”
魏知白的眸中现出痛苦之色。
他的神色之中,现出了挣扎、纠结。
他明白唐璜的意思……
——谁若吃下了这种解药,仿佛也背上了残害婴儿的罪孽。
魏知白本来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正直、很正义的人。
他的师父也一直是这样教导他的。
但他的正直和正义,并没有他想得那么完全、那么坚定。
原来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他对正义的判定,他对世人的同情……都是会随着师父而变化的。
他几乎没有挣扎多久,也不再有什么纠结。
魏知白下定决心道:“我一定要为师父解毒!”
魏知白同唐璜赶回雾月楼时,苏试已经离去,为魏知白留下了一封信:
“……欲寻西方密宗宗主善显真,将行数月,不知归期,拟秋日而归。甚好,勿念。”
魏知白着急道:“我师父走了!”
唐璜道:“我知道善显真在何处,我们抓紧时间,也许还可在路上赶上他。”
两人便又离开雾月楼,匆匆赶路。
现在是寒冬时节,正值苏试旧毒发作之季。
魏知白同唐璜赶了三天三夜,终于赶上了因“病”耽搁在一小酒家的苏试。
小酒家昏淡的灯光,映亮了门前的一点飘雪。
听到布帘子里传来轻咳声,魏知白已按捺不住冲了进去:
“师父——!”
室内摆着一张陈旧的灰橡木桌,桌边坐着一个白衣人——
苏试正穿着银貂衣,手持着酒杯,看窗外雪飞,闻声讶然地看向魏知白。
苏试道:“你怎么……”
魏知白猛地冲过去,扑进苏试的怀中,大声道:
“师父,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完了。”
苏试见他眼眶已红,只道他又在外面受了委屈了。便伸手摸着他的脑袋道:
“是么……”
话未多说,又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
魏知白道:“师父怎么病得这么重?”
苏试道:“可能是夜间着了凉。”
苏试又道:“吃饭了吗?”
魏知白道:“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