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中途,汤珈树手机响了,是他爸打来的,自从大年三十他破罐子破摔当着父母的面出柜后,跟沈玉英的母子关系倒是不破不立渐而缓和了,但汤父显然并不能接受儿子是同性恋这件事,父子俩的关系一度降至冰点。
汤珈树摸不准这个点儿他爸打过来要说些什么,又怕一言不合吵起来,不想让季与淮看到这样难堪的一面,便起身走到卧室去接。
结果电话甫一接通,还不等他开口,就听汤父道:“你妈病了,你请假回来一趟吧。”
汤珈树一晚上没怎么睡,买了次日最早七点多钟的航班,季与淮开车送他去机场,两人一路无话,不是没话说,而是汤珈树状态很不好,季与淮几次三番想开口,余光瞥见他苍白脸色呆滞眼神,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抵达机场,汤珈树闷声不吭地值机,又拉着行李步履匆匆往安检口赶,季与淮抓住他胳膊,憋了一路的话终于讲出口:“我跟你一起回去。”
“别开玩笑。”汤珈树抬头看他,两只眼球布满红血丝,强打着精神道:“公司离不开你,我妈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就是个小手术呢。”
季与淮也清楚,这个节骨眼上丢下公司的事不管不太现实,但看汤珈树的状态,他是真的放心不下。
“那你……”恨自己分身乏术,他紧紧抓着汤珈树的胳膊,反复叮嘱:“那你路上小心,回去后有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跟我讲。”
“嗯。”汤珈树点点头,定定看了他几秒,主动展开臂膀,“抱一下。”
季与淮揽着肩膀把人搂进怀里,罔顾机场出发大厅来来往往的无数道视线,扣住后脑勺用力抱紧,嘴唇贴在对方耳垂处亲了亲,宽慰道:“珈珈,不管遇到什么事,你还有我。”
送走汤珈树,季与淮驱车返回市中心,路上接到郑时熠的电话,说澜微那边想就侵权案的事私下跟他聊一聊。
“澜微那边的谁?”
郑时熠念出个人名:“纪春澜。”
“他?”说不惊讶是假,季与淮真没想到这事会引得纪春澜出面,早有传言说老纪总深感年事已高打算退位让贤,澜微集团权柄更叠,大儿子纪鸣远和二儿子纪鸣宵明争暗斗已久,但谁知道呢,毕竟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上才最踏实。
“老纪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那就见一面吧。”
这边刚答复了郑时熠,见面时间还未定,不出两个小时,季与淮就又接到了纪鸣宵的电话,应该是从林祁那里拿到的号码。
纪鸣宵这人说话办事也不爱啰嗦,上来就问季与淮,是不是已经收到了他父亲的邀约?
“我还以为你们父子俩是商量好的,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我跟我父亲打了个赌,”纪鸣宵开门见山道:“赌时越这次会不会撤诉,如果我赢了,澜微科技就由我正式接管。”
结合先前汤珈树透露的信息,季与淮听懂了对方意思:“所以你赌的是时越不会撤诉?”他笑了一下,听不出褒贬:“你们父子相争,拿我们时越当筹码?”
纪鸣宵言简意赅:“跟我合作,你不会吃亏。”
“但如果令尊诚意足够,比如答应停止恶意收购时越股份,我是不是得考虑考虑?”
“你放心。”纪鸣宵道:“现在有陆家插手进来,澜微已经计划退出竞购股份,就看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老纪总了。”
季与淮顿了顿,又笑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败家子,时越不撤诉,你们澜微可是要面临巨额赔偿的。”
纪鸣宵道:“我不是说了么,欲得先舍,无舍无得。”
“小纪总真文雅,我教你一句通俗点的,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谢谢。”纪鸣宵礼貌地跟他客气了一下,继而话锋调转:“还有一件事,季总,汤珈树能不能继续留在我们澜微?”
季与淮笑容敛去,反问:“你说呢?”
这次换纪鸣宵裹着笑意道:“季总,我个人非常欣赏汤珈树的能力,如果能继续留在澜微,我许诺给他研发中心总监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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