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瞬间吞没整个空间。众人刚适应黑暗,被强光一刺,本能地紧闭双眼。
“哧啦——”
尖锐入肉。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元昭昭抵着冰凉的墙砖,猛然睁眼,却见温润的血沿着水果刀蔓延开,洇湿了价值不菲的衬衫。
陆谓年单手为她撑开了一片天地,挽起的袖口下,遍布过敏的红点。他脸色苍白,呼吸疾快,扯开的笑也无力,喉间滚出沙哑的庆幸。
“还好。”
赶上了。
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陆谓年突然卸了力道,栽进她怀里,下巴搁在少女的肩膀上,闭着眼,呼吸也轻,像极了陷入沉睡的高贵猫咪。
元昭昭下意识地双手一环,指尖不小心触及他的后背,黏腻的、鲜红的血液瞬间浸染了她的指腹,仿佛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陆总!”
“陆总!”
“陆总!”
魏野带人扑过来。
温长岭也处理完了前台的事,一路紧赶慢赶,正好看到此景。他一个擒锁,闪电般拍掉凶器,扣死白经理的手腕关节,将人按倒在地,不能动弹。
周围乱成一团,可元昭昭的视线里,好像只有陆谓年一人。
浓烈的铁锈味混着他的冷杉香,不讲道理地闯入鼻腔。她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去,水果刀在背部留下深入骨髓的划痕,再偏一寸,便是脊柱。
她忽然心乱,手脚也乱,不知按哪里才能止住这流不尽的血。
她咬着牙,双拳攥紧,费力死死托住他,试图站起来。
站起来,送医院。
她唤:“阿年。”
阿年。
时空好似静止了一秒。
他没有动。
元昭昭不死心,她又喊。
“谓年,你醒一醒。”
男人睫毛轻颤。
有用?
元昭昭急得喉头发涩,不知为何,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陆谓年!你醒一醒,听到了没,我还在呢,你答应帮我收拾烂摊子的,不许睡!”
久违的空寂里。
男人的手指动了动。
他微微转头,浅淡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锁骨上,温热、酥麻。
少女的泪溅湿了他的下颌。
他说。
“别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