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见我们了,再躲没用。”段争澜沉声道,即使没有记忆,她也还知道,如何拿刀保护身边的人。
“你往我后面站,记得捂住头。”段争澜无师自通一般,吩咐起小函。
“不行领主,你还什么都不记得——”小函像只护崽的老鹰,直往段争澜身上扑,誓要挡在她前面。
段争澜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再抬眼时,两个看起来像山匪的男子,已经到了近前,快要进入破庙的庙门了。
段争澜当机立断,扯着小函就往旁边的窗户跳。
“刺啦”一声,破庙纸糊的窗棂被挣开,两人从整整一人高的地方跌落。
哪怕这样,也比困在密闭空间中,等着被围剿要好。
段争澜拉起小函,两人一同往陈迁离开的方向,撒腿就跑。
倒不是段争澜有多信任陈迁,只是说他走这条路能离开,估计会留下一些痕迹——
“啊!”小函惊叫一声。
她的小腿被道旁的灌木倒刺划破,鲜血从布料底下很快地渗出来。
“领主,你先跑,别管我了!”小函痛得眼泪汪汪,被段争澜拉着又跑了几步,实在受不住,想要放开她的手。
“蹲下!”段争澜压低声线,快速把小函的肩背压下去,隐没在半人高的荒草丛之中。
她手里还有刀呢。
段争澜屏住呼吸。那两人闻声而来,却心大得很,彼此之间错开很远。
她瞅准时机,在其中一个较矮小的靠近跟前之时,铆足劲砍向他小腿。
“嗷嗷嗷嗷!”这人鬼叫起来,扑倒在草堆之中。
段争澜一口气没喘匀,那高大一些的同伙便三两步窜过来,“跟爷玩把戏?去死!”
小函攥紧了段争澜的袖口。
段争澜的攻击全凭本能,并不知道通常对决双方的速度会是如何。
因此,她根本没料到,自己居然没有时间躲开。
剑锋的寒芒在段争澜眼底闪过。
不对,那是砍柴刀吧?
看起来有个豁口,刀柄也磨损不少。
旧的。这土匪没钱啊。
死到临头了,她居然还有闲情想这种问题,段争澜都快被自己逗笑了。
不过她脑袋空空,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处,又能想些什么呢?
段争澜就这么维持着砍倒另一人的动作,在原地静静地等了许久。
她以为自己是在等阎王的审判。
结果小函蹲了半天,腿脚发麻,来拉她手时,段争澜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死。
对面那个举着砍柴刀的人,不知为何,凝固在了原地。
段争澜揉揉眼睛,他脑袋正中,好像插着一支箭。
刚才她太害怕了,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