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坏消息是,虽然陈迁谨记他哥的教诲,尽力把段争澜的衣服挡住了,但农田的泥污还是无处不在。
好消息是,段争澜终于发出了声音。
还活着就好。
至于恩人要怎么数落他,那可以容后再议。
“澜君?”
陈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段争澜面前晃了晃。
怎么感觉她跟出魂了一样,双眼布满茫然呢?
按段争澜的脾气,不应该先骂他几句,然后跳起来想办法回去吗?
但是人家目前就是一言不发,蹙紧眉头,盯着他,仿佛陈迁是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陈迁用手揩了揩自己的脸。
他很注意形象的好吧,身上都是血,但脸上没有啊?
“……你是谁?”
段争澜的声线由于方才将近一日一夜的奔波,完全沙哑了。
“啊?”陈迁和她大眼瞪小眼。
不是吧,他是看到那钺国的卑鄙之徒,砸了段争澜的后脑好几下。
不过没有见血,陈迁没有放在心上。
这下好了。
陈迁“啧”了一声,直道点背。
荒郊野岭的,他之前负责的又是西北部分的侦查工作,东边的情报可是只有赫连琮和段争澜清楚啊!
“你是人贩子吗?”段争澜用她那清澈到不能再清澈的眼神,发出拷问。
废话,啥都忘了,能不清澈吗。
陈迁一边打马虎眼,晃晃手表示否定,一边祈祷,希望段争澜这个症状只是短期的,不然晠军不要说乱成一锅粥了,估计马上又要分裂。
段争澜是新兴势力的凝聚核心所在,谁都不会想看到她把一切都忘干净了——
等下。
可能还真有人,希望她把事忘了。
陈迁正在琢磨往东边再走一段,联系上他哥的可能性,却听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窣声。
“谁在哪儿?”
“领主,是我呀!”顶着草叶,探出个小脑袋。
是小函。
段争澜在开战之前,特许她回炎国探访自己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