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雪没挣,低眸望去。
她不止一回觉着他的手生得漂亮,此番相扣,更是清晰地瞧见他透红的指节,不知是方才冻的,还是羞的。
且同样出去冻了一遭,她还抱着汤婆子暖了许久,都不比他的手温热。
江鹤雪没作什么犹豫,往他身边挪了挪,拉着他的手,贴上自己尚冷着的脸。
心满意足地喟叹出声。
又如愿看着沈卿尘耳缘的绯色漫上脸侧。
“小神仙,”她盈盈笑着。“你比汤婆子起效呢。”
沈卿尘只静静望着江鹤雪。
她分外爱笑,笑起来也分外漂亮,唇红齿白,紫眸微弯。
贴着他手背的脸颊亦分外柔软。
沈卿尘不敢细想,亦不敢再看她,垂下眼睫。
她把寝被蹬开了,繁复的牙绯裙裾层叠在榻上铺展,却半露着一双小巧玉白的足,指甲圆润,染着珊瑚红的蔻丹。
色彩鲜明灼眼。
“不冷么?”沈卿尘复又将视线抬起。
“有些。”江鹤雪观察一瞬他的神色,踩上他的大腿。“你给我暖暖。”
沈卿尘身体微僵,没推,亦没应,只错开视线不再看她。
“昭华——”江鹤雪拖长尾音,脚踩了两下,又曲起脚趾,轻蹭了蹭他的腿面。
痒意从她蹭过的地方顺着骨骼向上窜。
沈卿尘立即扯过她堆在榻边的狐裘,盖上自己的腿,一并将她作乱的脚盖住,嗓音无奈,几分喑哑:“好。”
“你捂捂。”江鹤雪贪恋他手的热度,贴着脸的手不愿放,又要求他用另只手来暖。“冻僵了,揉揉。”
“……是研习的一部分?”沈卿尘停顿片刻,问。
江鹤雪心虚了一瞬,随即找到借口,点头:“若是这般你不羞了,日后人前更不怕穿帮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说得沈卿尘无奈地抬了抬唇角,左手轻轻握住她的足弓,替她舒缓。
他的掌心干燥暖热,带着薄茧的指腹揉摁着她的脚心。
江鹤雪本能地蜷了蜷脚尖,这一碰,却碰到了个冰冷坚硬的物什。
是他左腕手绳上的珠子。
“我还有个要求。”江鹤雪又开了口。“把手绳摘了。”
沈卿尘动作顿住:“你……”
“摘不摘?”江鹤雪没耐心地打断。“既是做戏要做足,戴旁的小娘子送你的手绳做甚?”
“不是旁人。”
“不是旁人,是你曾一见钟情的女郎。”江鹤雪并未意识到自己语气的别扭。“那她呢?另嫁他人了?竟能有人从你手上抢人?”
“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