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与谢容与并肩步入密道,里面有些昏暗,尽显幽深,只有墙壁上零星分布的火把,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他们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每一步都需格外的谨慎。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朔风急切的声音,“将军,敬安王回来了,我们需尽快撤离此地!”
崔九跟谢容与只能放弃继续探索密道。他们迅速将书信收好,转身返回书斋,却发现为时已晚,敬安王已将整个书斋团团围住。
“崔将军,七弟,可知我为何一直留你们在王府?”敬安王的声音透过紧闭的门扉传来,带着狂妄与得意,“便是在等这一刻!”他的笑声在书斋内回荡,如同夜枭的鸣叫,令人不寒而栗。
崔九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这只老狐狸,还真是狡猾。”语气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谢容与冷静的用手指将窗纸抠出一个洞,他透过这洞眼,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形。“他将羽林卫的人调来了。”
崔九闻言,心中疑云更甚。“自光禄勋一职空缺以来,羽林卫一直由陛下亲自掌管,怎会轻易听从敬安王的调遣?”她眉头紧锁,猜想这其中的可能。
“我本来没有想要对你们赶尽杀绝的,但你们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那我便不能让你们活着走出王府。”敬安王的语气很是决绝。
崔九看向谢容与,表情凝重,她低声嘱咐:“你设法让青蜇去通知玄铁军,我们在此尽量拖延时间。”说罢,她迈步走向门口,准备打开那扇暂时隔绝外界危险的门扉。
“将军,这太危险了!”朔风急切地上前阻止道:“您与殿下留在里面,我出去跟他们拼了。”
“只有出去才能了解对手的情况,分析当下的局势。朔风,你在里面保护好他。”崔九拉住朔风的手臂,看了眼一旁的谢容与。她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迈出门槛。
“崔将军,从你跟父皇提及我走私一事开始,是否有想过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他的眼神满满的挑衅,是皇子生来的傲慢和对他掌控一切的自信。
“自然,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她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四周密密麻麻的羽林卫。粗略估计,至少有不下百人将整个王府团团围住,其中不乏弓箭手与长枪兵。
敬安王眼睛向崔九身后瞟了瞟,此时才发现崔九是孤身一人走出书斋的。他嘴角勾起,嘲讽道:“怎么,七弟竟如此胆小,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却让崔将军一人出来送死?”他摇头叹息,语气中满是讥讽与不屑,“真是个负心汉。不过崔将军请放心,我定会让你们在地下团聚。”
崔九听后,并未被他的言语所激怒,她目光平静,神情淡漠,“他毕竟是个体弱多病的皇子,来这里也是受了我的牵连。”
“崔将军还真是重情重义啊。”敬安王拍手称赞故作感慨,而后抬手掩面,“只可惜我大胤又将痛失一位得力干将,着实令人心痛。”
话音刚落,敬安王抬手示意,四周的羽林卫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弓箭手拉满弓弦,长枪兵步步紧逼,空气中充斥着紧张与肃杀的气息。
“不知在微臣临死之前,殿下是否能为我解开心中的疑惑?”崔九的声音依旧沉稳,她直视敬安王,眼中毫无惧色。
掩面的手拿开,眉头微挑,对崔九的冷静与勇气感到一丝诧异。他沉吟片刻,终是开口,“崔将军已是囊中之物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崔九微微一笑,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既能争取时间,又能探知敬安王的底细。“羽林军一直由陛下掌管,只负责听从陛下的调遣。微臣好奇,二殿下是如何做到的?”
敬安王仰天大笑,“我就知道你会问及此事。”他迈步向前,自信且从容。“好,我便让你死个明白。”他顿了顿,似乎在享受崔九的专注与好奇。
“这几日我费尽心机将你们留在府中,便是在等今日向父皇申请调令的机会。”他藐视的看向崔九。“你定然好奇,我是如何向父皇请求的吧?”
崔九点头表示好奇。敬安王得意道:“我向父皇禀报,称你因未获父皇赐予的半枚虎符而心生不满,意图起兵造反,且此刻正身处我的府中。我自请秘密解决此事,以防后患。”
崔九质疑,“陛下怎会轻易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敬安王闻言,笑的更加放肆。“自然不会全然相信。”他缓缓道,“但父皇对你早已心存芥蒂。你手握五万玄铁军,即使没有虎符,他们依旧听你调遣。对父皇而言,这不过是借我的手除去一个潜在的威胁。事后,他只需稍加鞭策,玄铁军自会追随下一任将军。”
崔九听后,心中明了敬安王的算计与皇帝的猜忌,也更加清晰了自己在朝野中的处境。
崔九想要开口说什么,敬安王却没了耐心,他冷冷地打断道:“崔将军,无需多言。今日你已无路可逃,还是乖乖受死吧。”
随着敬安王的手势,周围的羽林卫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如潮水般向崔九涌来,弓箭手瞄准了她的要害,长枪兵则步步紧逼,意图将她围困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