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醒时看着明显不若从前精致的菜肴,数量也少了许多,倒反过来安慰惜月:“无妨,我这次出去又回来,倒是叫我看明白了一件事。”
“何事?”惜月发问。
卫醒时脑海中略过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一时间感慨万千。
“自然是,这所谓的软禁对宿惊年来说,形同虚设,我想出去便能出去,想回来,他也有办法。”
惜月忍不住笑了,表情亦是从连日以来的死气沉沉变得生动了许多:“姑娘惯会说笑。”
卫醒时扯了扯嘴角,她自己却不大能笑的出来。
她看着留芳斋中熟悉的景致,偶尔会想起翠青,总觉得她一回头,便能瞧见翠青或笑意盈盈或愤愤不平的说着什么。
她爱替卫醒时打抱不平,有时叽叽喳喳咋咋呼呼得就像个孩子。
总会一边埋怨一边妥帖地替她打理好一切。
翠青绾发梳妆的手艺好,只是搭配衣裳不尽人意,卫醒时初时总是嫌弃,现在却是嫌弃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着她是宿惊年派来的人,卫醒时对她防备心极重,自惜月和芳来了后,她都不大让翠青近身伺-候了。
想到此处,卫醒时心中情绪翻涌,她轻声问惜月:“你可知翠青被葬在何处吗?”
提到翠青,和芳心中亦是不太好受,她答:“我问过扶奕,他什么都没说。”
卫醒时苦笑一声,没有再追问。
也罢,找个时机问宿惊年,想来他应当会告诉她。
翌日,天色将亮不亮,卫醒时便被一片嘈杂声吵醒。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脑子晕乎乎的,和芳进来时面色难看,她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卫醒时心中顿时又复杂又震惊。
“你当真看到了?”
卫醒时脸色同样不好看。
和芳替她梳着发髻,肯定又郑重地点点头。
卫醒时手忙脚乱地随意穿上衣裙,随即出了留芳斋,直往思危阁而去。
天色将将破晓,卫醒时跑得太快以致于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她顾不上这么多了,在思危阁不远处停下,她小心翼翼地躲在假山后,恰好碰到宿惊年一行人进院。
宿惊年穿着一身黑袍,他身后宋安华和萧策陵背着手,三人竟一副熟识的模样,好似在商量着什么。
不远处卫醒时静静看着三人走进思危阁,一时间只觉一股凉意直窜天灵盖。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事件走向愈发扑朔迷离,卫醒时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颗棋子,明明身在其中却什么都不知道。
也对也对……本来他们三个都是卫熙闻的人,但此时这一幕对她来说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扶奕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身后:“幸莳姑娘,你在看什么?”
卫醒时顿时浑身僵硬,她扭过头,看着扶奕没什么表情的面容,生生打了个哆嗦。
完了,吾命休矣。。。。。。
然而扶奕并未对她做什么,只是恭恭敬敬地把她“请”回了留芳斋。
卫醒时心绪不宁,她脑海中一片乱麻,恨不得立马有人来给她解了这种种惑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