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声音镇定,纪胧明一时记不清在哪听过。
然“王爷”二字,却叫纪胧明心头一紧。
那女子对面坐着的那人,虽装束较平日简单许多,然那股子清冷傲气,不是祝而今又是谁?
纪胧明遂又瞧向那女子,她一身北洲服饰,衣袂飘飘,也带了一笠帽,只将面朝男人的那边薄纱挂了上去,故纪胧明瞧不清她的容貌。
夫君竟在外私会佳人?
纪胧明挑起眉来,一时颇觉有趣,转头却见徐初元看自己的眸中满是笑意,二人遂相视一笑,齐齐向下头瞧去。
“不信你甚么?”
“我向来最重雪灵,旁人不知就罢了,你是一向知晓的。我既信奉雪灵,又怎会在雪林节诅咒王妃?”
原来是绵生,她竟换了北洲服饰。
纪胧明脸上笑意更甚,颇有一种欣赏自己战斗果实的快感。
未乐几时便又叫一扇子在头上,纪胧明抬头只见徐初元一脸无奈,作了个“专心”的口型。
“那锦囊你终究分说不清。”
“我从未写过任何狂悖之言,看纸条的人是祝君同,她与我素来不合,自愿意伙同旁人陷害于我。”
“旁人?”
“自是纪胧明,除了她还会有谁?我原想她千里迢迢而来,一时定翻不起风浪,谁想她竟买通了操办宴会之人。你不知,在席上她便寻了章夫人上前说话,定是在那时便谋划好了。”
“她为何要陷害你?”
祝而今语气平平,二人的对话便如合伙人谈论公事般一板一眼。
绵生却答不上来,只捏紧了拳头不说话。
“你也并不干净,又如何怪得了旁人反击?”
听着“旁人”二字,徐初元瞟了自家表妹一眼。
纪胧明确浑然不觉这称呼有何不妥之处,盯着下头二人的目光中仍旧带着几分笑意。
“我不过想吓吓她,没想害她……”
“公主。”男人忽地打断,“若你大方承认,我还敬你几分坦荡。”
绵生微微侧头,执起面前的茶碗便一饮而尽。
“皇帝骤然赐婚,且她本就是皇帝身边亲近之人,此番来此分明是要监视你。席上我便看出此女并非善类,我为你除了她,岂不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
“一则为你除了皇帝的眼线,二则……也不叫你的婚姻大事就这样被误。”
绵生淡漠的声音此时竟透出几分羞涩,听得纪胧明笑意更甚。
痴情啊痴情,若这王爷不是自己的攻略对象,自己定不同这公主抢。
“公主认为我该娶谁?”
祝而今问得直白,神情却坦荡自如。
绵生答不出来,她虽生性豁达恣意,却终究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子,无法坦荡直言爱意。
“祝某本就对男女之事无意,娶不娶她,与我而言都没有区别。”
“可她是皇帝的人!”
祝而今一把便捏碎了手中的杯盏,瓷片飞溅,险险伤了对面的女子。
绵生一时吓傻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