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夜色是最好的遮羞布。
掩盖了杂役处的腌臜,也藏起了阴影里的蛰伏。
余幸蜷在柴房的角落里,像一只屏息凝神的猫。
胸口贴身的玉佩在微微发烫。不是求救的虚弱,而是一种命令式的震颤,带着点不容抗拒的霸道,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虞洺薇。
她又需要他了。
少年的身体本能地绷紧。
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突破?还是伤势有了变化?亦或是又多了什么别的想法?
余幸突兀地想起那个怀抱的温软,想起苏菀眼中的泪光,想起那罐藏着秘密的药膏。
再去见她?
去见那个将他视为炉鼎禁脔,在他身上种下屈辱魔印的女人?
心头涌起抗拒。像是不愿从一场短暂的暖梦中醒来,去面对冰冷的现实。
但玉佩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像一条看不见的锁链,紧紧缠绕着他的命脉。
他与她,生死与共。她若有失,他也难逃一死。
更何况他也需要答案。关于魔印,关于炉鼎,关于他自己。想要摆脱控制,就必须要先了解控制。
幸好,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少年。
引气后期、敛息决、混元真气。
此刻的余幸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底气。
山风扬起,带着寒意。
他像一道影子,滑入更深的黑暗。
杂役处的巡逻暗哨,在他提升后的感知里,如同白昼下的标靶。
凭借着对杂役处的熟识,他轻易地避开,甚至还利用混元真气模拟的气息波动骗过了一个昏昏欲睡的管事。
围墙再也拦不住他。脚步如狸猫般轻盈,落地无声。
……
熟悉的山坳,熟悉的石洞。
依旧是那几颗夜明珠,只是光芒似乎柔和了些。
虞洺薇并未像上次那般虚弱地倒在石床上。
她斜倚在一张不知何时搬来的软榻上。
身上换了一袭暗紫色的长裙,裙裾如同流动的暗夜星河。
一头如云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少了几分之前的凌乱,多了几分慵懒的魅惑,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她的腿。
那双修长匀称的腿,正被一层薄如蝉翼、泛着幽暗光泽的黑色丝质长袜包裹,从纤细的脚踝延伸到大腿深处,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完美曲线。
那丝袜极薄,贴着肌肤,隐约能看到底下白皙细腻的肤色和淡青的脉络。
未穿鞋履的赤足暴露在空气里。
足尖圆润小巧,暗红蔻丹在丝绸边缘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