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自作主张了?”李盈站了起来,拔步就往外走。
刘安慌忙跟上,却见主人停下脚步,折了回来。
“陛下?”
“我是不是对她太过宽容了?”
“陛下……”刘安欲言又止。
“说。”
“贵妃和寻常女子不大一样,她行事多凭本心,不像会拿捏人。”
“是吗?她在朝堂上惯会如此,唆使朝臣举荐赵纳主持选官改革,这差事不好办,非赵纳所能,办不好就等着被弹劾,正好顺理成章地把他逐出京。”
“那您还同意吗?”
李盈斜觑过去,见刘安低下头,说:“赵纳是吏部侍郎,政事堂宰相,只要别人不出头,这事落在他身上无可厚非。”
“是,奴愚钝,奴天天跟在陛下身边,连这点都看不懂。”
“也罢,回头再把他调回来就是,重要的是把崔钰弄走。”
他慢慢走回坐榻,吩咐道:“你去承欢殿,把她绑在床上,无论想什么办法,让她进食。”
“是。”
这一整日,李盈心神不宁,不时看向外间。
到了上灯时分,刘安带了个小宦官进来,报说贵妃还未喝水进食,满儿脑门磕破了都没用。
刘安面露焦色,看向李盈,“陛下,贵妃可有身孕。”
后者来回踱步,步子越来越急,烦躁地斥道:“就不会灌进去?”
无人敢应答。
他皂靴一转,“我倒要看看她的嘴有多难撬开!”
——
远远就听到低低的啜泣声,转弯后,只见满儿伏在床头,不住哀求,连脚步声都没听到。
李盈一脚拨开她,“废物。”
看她瑟瑟发抖,两股战战,额间红肿了一大片,方消了些气,命道:“端碗汤羹来!”
“是。”满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
这期间,赵濯灵充耳不闻,闭着眼,盖着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李盈打量了她一遍,在床边坐下,先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又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半晌没有反应,他伸指探她腋下,被一掌劈落。
赵濯灵侧身面向内里,拉起锦衾,把脑袋和双臂都缩了进去,裹得和蚕蛹一般。
李盈使力揭开锦衾,把人扒拉出来,“使性子也该有个限度。”
对方仍紧闭双眼,一副随便他怎么摆布的样子。
“睁眼看我!”
他的耐心要磨灭时,满儿端着漆盘进来。
他换了方向,坐到赵濯灵床头,强行把人拉起来掐在臂弯中,接过金碗,舀了一勺汤羹,吹了两下,送到她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