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没有小时候那么怕晚上的天气,坐火车,再转公交汽车到了村子前已经是晚上,冷得他抖了抖钻进黎序怀里。
他有一个自动调节暖炉。
村子外面铁架铺开一个女人捧着花,上面写着「大猛村」。
池北欲言又止,以前村子没名字,就喊「这儿地」,也不知何时取的,取出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大丶猛……」黎序喃喃念。
池北捂住他嘴:「嘘,别念。」
黎序闷声闷气:「为什么?念了会发生?」
池北:「……我会尴尬死。」
黎序不解,黎序大为震惊,他竟然从池北脸上看出了一丝咬牙切齿。
铺上水泥路,中间一块还算干净,只有浅薄的车轮印,两边却堆了不少粪便,太阳一照干巴在地上,空气到处都是臭烘烘的。
池北得心应手地拽起黎序的一根触手。
贴贴!
是可爱的鼻子!
黑雾无声无息地想要往池北鼻腔里钻,被池北狠狠敲打了下本体的脑袋。
村民拉着毛驴,毛驴后面挂着个大板子上面满是干草,这便是驴车,没想到时过境迁,这里还在用最原始的搬运方式。
「哒哒哒」
驴蹄子带着四个轮子軲辘辘,旁边慢悠悠晃着走过去双鬓发白的村民,偷偷摸摸打量他们。
两个俊秀的小伙子,手里的行李箱一看就是高端货,身上穿的干干净净没干过重活的公子模样。
来这旅游?
不是说有那劳什子异能后,大家伙都不敢随意走动了吗?
池北视角内显示出他的这些腹诽,嘴巴张了张,没喊出「文叔」来。
他十二岁前,除了已经过逝的村长,只有文叔人很老实,当年还救下过一个要被关进娘胎里的可怜孩子。
可如今,扫过文叔脸上每一层褶皱,池北探进他的精神海,看到那一团团黑色物质,又蓦然想起,文叔可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同样害死过人。
他回来是为了祭奠村长,即便村长也可能不是好人,但总要回来一次看看,扫扫墓,还有他的父母,也没做过太多不好的事情。
回来一趟,等去了京城,他更没机会回来,不过还会给村里打款,只是父母几乎不会用手机,不跟他联系,他也就不知道两个人过得好不好。
村子里,有泥砖砌的小平房,外面坑坑洼洼被虫子蛀空,也有建起两层小别墅,外面大门是特别结实的白色石头。
偶然有几头牛胡乱走过,掉下几块牛粪。
黎序看得新奇,在城市遇不到这样的事,他只能看见猫猫狗狗等宠物会随地大小便,但也会很快被主人处理。
他小声问:「牛是村子的宠物吗?」
池北:「勉强算财产吧。」
路过的村民都会好奇看他们,先是偷摸看,发现二人不在意,就光明正大地打量,眼神死死黏着不放,探究个不停。
尽管如此,没有一个认出池北,他摸摸脸,自己也没戴口罩啊。
「……」
「啊!」
「是小北吗?」
有女人大喊,她拘束地走来,头歪歪悄悄看,想从这张白嫩的脸上看出跟以前脏娃几分相似的模样。
她没太敢认,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池北看她,认真地轻微点头:「是我,阿妈。」
这一声,周围路过的村民纷纷停下脚步,更加好奇的视线停驻在池北和他旁边长相妖艳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