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琈不接话,邢夫人气道:“乱说什么,还不出去。”
贾琏仍旧厚着脸皮胡言乱语,贾母气道:“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叫人把他老子叫来。”
贾琏听了,方赌气出去。
邢王二位在旁说凤姐:“有什么的,就值当这么闹?”
“他年纪小,馋嘴猫儿似的,不是什么要紧事。”贾母也劝道,“世人都是这么过的,你放心,明儿定叫他给你赔不是。”
又向众人道:“都是我的不是,让她又吃多了酒,还要吃醋。”
众人皆笑起来,姐妹们同贾琈低着头笑不出来,只当自己不在这,见李纨拉着平儿走了,也都跟上。
贾母那边又骂平儿:“平日看着好,却背地使坏。”
尤氏等笑道:“平儿才委屈呢,她们夫妻吵架,不好对打,拿她出气,老太太还要这般想她。”
贾母听了道:“我就说平儿看着也不像那起狐媚子。”
又吩咐琥珀去告诉平儿:“你去替我劝劝她,明儿我便叫凤姐儿给她赔不是,但今儿是她主子的好日子,可不能胡闹。”
平儿此时被李纨等人拉进了大观园,见平儿泣不成声,众姐妹都收了心思去劝她。
一时贾母身边的丫鬟琥珀来传了贾母的话,平儿觉得面上有光,渐渐好了,贾琈看了这场景,只觉得讽刺。
宝玉在旁替贾琏凤姐赔罪,张罗着拿衣服、舀水来给平儿洗漱,贾琈见他周到细心,便趁众人没注意出了门。
宝钗见他神色不好,忙跟上。
至沁芳亭上,笑道:“这是怎么了?”
贾琈低垂着眉眼:“只是有些闷了,出来透透气。”
宝钗知道他虽平日里同大家相处极好,但为人处事又处处透着不同,且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最是纠结。
今天见他这般,估计又钻了牛角尖,便道:“这天下不平的事多了,你还能全部管了不成?”
“我也没有要管,只是总觉得无能为力。”
“你又魔障了。”宝钗笑道,“凡事不能想着一步登天,如今姐妹们虽说还在宅子里,但都有事做还有了目标,往常已经大不相同,难道这不是进步?何必非盯着没做到的看。”
贾琈也反应过来自己太焦虑,有些过犹不及了,收敛心神,笑道:“难不成我半点不开心都不能有?我还什么都没说,姐姐就有一叠话等着我。”
“难怪你同林妹妹长得像。”宝钗嗔道,“两人都牙尖嘴利的,我只是劝劝你,你都要拿话堵我。”
贾琈忙作揖道歉:“是我不识好人心了,姐姐见谅。”
宝钗不理他,哼了一声回去找姐妹们。
次日,牵云送置办齐全的画具来,又带来一个消息。
鲍二媳妇害怕,上吊死了,贾琏拿钱压下了要告的娘家亲戚,又许诺鲍二改日给他再娶个媳妇,鲍二有银子有体面,也依了。
贾琈听了,心内更加烦躁,只觉得小时候相处的二哥和嫂子都不见了。
命人将工具送去蓼风轩,再看书已经看不下去了,遂换了衣裳去邢夫人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