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正常人可以当场对峙原因,或马上喊经理来解决,但林庭樾只能把寻事的人引到门边,被动地等待有人经过,没人经过就要一直忍受顾客的无理取闹。
KTV雇佣这样一个员工,也是麻烦的,难怪范康说林庭樾在这上班不仅仅是为工资。
如果林庭樾可以讲话,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虞北棠又想到那个问题。
声音。
林庭樾会有什么样的声线?雪松般清冷,还是鸟鸣般清脆?
他为什么突然不能讲话了?
目光被钳住,虞北棠停掉发散地思维,若无其事地低头,踢了下脚边石子,明知故问,“你打工是在攒大学的费用?”
得到肯定,她又问:“想去北川大学读计算机?”
林庭樾再次颔首肯定。
虞北棠弯唇,“我也要回北川读大学的。”
林庭樾的许多事被范康传给了虞北棠,同样虞北棠的事,范康也会滔滔不绝地传回来,不仅说过她会回北川读大学,还讲过她要学表演做演员。
明星离林庭樾生活太远了,像触不可及的梦,他没再应答,也不知如何答。
“林庭樾,”虞北棠举起手中荔枝汽水,唇角浅浅弯着,“祝我们都能梦想成真。”
还有一句前提,她没讲——顺利地离开这。
只有离开泥泞如沼泽的风絮县,少年梦才能开出花。
她想离开,也祝林庭樾早日脱离。
少女的眼睛一望到底,清澈下没藏着急切地功利,也没有欺骗,是真挚地祝福。
林庭樾举起汽水瓶。
两个泛着水汽的玻璃瓶,在凌晨的晚风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荔枝的清甜。
林庭樾没好奇寻问虞北棠为什么能看得懂手语,她自发引出话题,“你猜我为什么学手语?”清透见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纯净真挚,像在问吃了什么饭一样平常。
林庭樾松开咬住的吸管,望向灯光绚丽的KTV,眼不对心,想的与KTV毫无关系。
送礼物,帮忙卖花,生病主动来照顾。。。。。。她的小心思,已经无需费心猜测。
他心如明镜。
恰巧,她也是。
虞北棠盯着林庭樾,自然地接过自己的问题,“因为你。”
他们相邻而坐,林庭樾即便不转头看,余光也能瞥见她,虞北棠心知自己长得偏甜,笑起来更显稚嫩清纯,她适当地勾扯唇角,语气真诚,“两个人的事,我不想要其他人来翻译传递。”
两个人。
暧昧又含蓄,既表达她想传递的信息,又符合十八岁少女的心思。
白炽灯闪着明亮的光,放大了少年喉结反复滚动,反复喝水的微动作。
虞北棠见好就收,不再深说。
少半杯啤酒不多,但对于没饮过酒的人来说,还是有些上头,“我们回去吧。”
林庭樾抬手拦在她身前,手机屏幕显示:【等会儿】
虞北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林庭樾单独相处的机会,忍着不适,一口应下,“好。”
不知林庭樾要等什么,她便慢悠悠地喝着汽水。
凌晨1点50分,KTV出来一行人。
花臂男晃晃悠悠地走下楼梯,和朋友们挥手道别后,搂着红发女人往一旁的停车场走,相谈甚欢的两人都没看见超市窗前坐的人。
他们走过。
林庭樾拎起脚边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跟上去,抽出木棍,照着花臂男手臂那张牙舞爪的纹身狠狠砸过去。